似喃喃自語:“白,我們走著瞧!”
夜深人靜,昏暗的房間內,搖曳的燭火隱約照亮了床榻,給夏妤蒼白的臉頰踱上了一層昏黃的暖色。窗子無聲自開,一個白色人影悄然而入,落入地面,身形略顯凝滯,伴隨著一股淡淡的血腥之氣,他繞過屏風,在床邊坐下,望著昏黃燭火之下意識昏沉的女子,眼裡閃過一抹濃濃的憂鬱。
即使在微黃的燭光下,他的臉仍呈現出一種不正常的慘白,原本冰白的唇色此時更多了一鍾病態般的透明,身上仍殘留著在楚府落下的飛塵,微微凌亂的髮絲,使他看起來有些風塵僕僕。寬大的袖口之下,原本修長完美的手掌多了些細碎的傷口,緊握的指縫中,隱約有股暗紅的痕跡,那是在靜候天黑以及一路趕來時風乾的血液。
蠟燭快要燃盡,燭火漸小,被窗外溜進的風兒一吹,倏然滅了,屋內陷入短暫的黑暗。先前被燭火掩蓋的月光此時漸漸凸顯,月色在床榻邊籠罩了一層柔和的光暈,使得床邊一坐一躺的兩個人影宛若一對天造地設的璧人。
夜正濃,四周靜悄悄的,原初白就這樣眨也不眨地望著她的容顏,眼神柔和如晴之晨霧。
“小妤。”良久,他輕喚出聲,緩緩抬起手掌,快要出擊她的臉龐又倏然止住,眼眸一閃,又把手收了回去,眼簾微垂,他的話語有如嘆息一般,“對不起,對不起……”他一遍一遍,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後隱約有了一絲哽咽,抬眸看著她昏睡的容顏,眼裡漫起深沉的痛意,最終止不住俯下身來,用額頭貼著她的。
她長長的睫毛掃著他的眼簾,他不自覺地輕輕一眨,有種特殊的微癢,望著近在咫尺的唇瓣,他的眼神一下子深邃了,頭一低,他吻上了她的唇,很軟很柔,帶著記憶裡特有的香氣和溫暖。唇角不由微微勾起,眼裡有種難言的沉醉,心裡卻越發疼痛起來。
時間彷彿靜止了,身下的人兒一動不動,他也一動不動,琥珀色的眼瞳有種深沉的期待,良久,他緩緩地離開了她的唇,帶著些許黯然,他坐直了身子,抬眸,深深看了她一眼,起身往窗外走去。
殊不知,原本昏睡的人兒卻在他轉身的剎那,緊閉的眼簾裡緩緩淌出兩行清淚,無聲卻真實。
原初白剛走到視窗,房門倏然開了,來人長身玉立,一張臉俊似桃花,偏生滿面憂愁,一見原初白,微一詫異,接著便憤然怒喝,“姓原的,你還敢來!”
見是夏衍,原初白眉頭微皺,眼裡也有了一絲不悅,身子一躍,瞬間跳出了窗子。
“你給我站住!”夏衍追到床邊,只見窗外空空如也,不由有些氣急敗壞,眉頭一凝,似突然想到了什麼,轉身飛快地走入裡間,見夏妤還好好地躺著,又趕緊給她把了脈象,見沒什麼大礙,才長舒一口氣,伸手給她捏了捏被角,視線落在她的臉上,他瞬間僵在原地。
夏妤仍舊靜靜地躺著,似乎連一根頭髮絲都沒動過,只是,那略顯蒼白的臉孔上,赫然有兩行細細的淚珠,在清冷月光的映襯下,在夏衍的眼裡,顯得異常刺眼。看以了一會兒,他微微彎下身子,用手指抹了她的淚珠緩緩放進嘴裡,鹹淡的味道帶著難言的苦澀瞬間充滿了整個口腔,他的心不由一陣酸澀。
“小妤兒,他對你就這麼重要麼……”
原初白一路疾走,才要順著院牆而出,卻發現原本空落的牆下,早已站立著一個素衣人影。看模樣似等候多時,遠遠見到原初白的身影,他向前走了兩步,唇邊漾起一抹習慣性的淡笑。
見此,原初白身形一滯,眉頭微皺,卻是繞過了塵,繼續往前面走去。
“就這麼走了,你放得下心麼?”淡然的嗓音含著別樣的深意緩緩流淌在空氣裡,成功地讓某人的腳步止在原地。
原初白緩緩回頭,看著了塵,眼神微訝,隨即黯然,輕言道:“她不想見我。”
了塵微微一笑,淡溫聲開口,“你不是她,怎知她不想見你?”
原初白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見此,了塵適時開口,道:“留下吧,她很需要你。”
原初白垂下眼眸,頓了頓,猶豫道:“我欠她一個公道。”
聞言,了塵的笑臉突然冷下,語氣微斥,“如果你還要去找楚孤軒拼命,那我真是錯看你了!”見原初白倏然抬頭,了塵眼眸微閃,繼續開口道:“你去找他,不但搭上你的性命,才是真正辜負妤的一片真心。她為你付出了那麼多,還累的肚子裡的骨肉未出世便慘遭夭折。她曾經是那麼小心翼翼地愛護那個孩子,如此期待他的出生。如今,心身巨創,乃至不願甦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