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一張口,聲音也有些尖:“喂,這裡還有個大活人,你們要不要那麼旁若無人啊!”
先前容熙出現,並斬殺了一干護衛,本就讓他驚異,現在又見他抱著這個陌生女子一副親熱的樣子,臉上的表情更加怪異。
“小彥!”容熙回過頭,看著被點了穴道歪倒在樹旁的蕭鴻彥,眼裡閃過一絲歉意,牽著夏妤走過去,伸手把他的穴道解了。
“那個,你好啊!小,小彥!”小妤一頓,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差一點又叫成了小九。
蕭鴻彥帶著異色看了一眼夏妤,這個陌生女子是容熙的什麼人?容熙還緊張得要死,而且他不但離開了宣城,還殺了蕭靈音的護衛……
四年前,蕭靈音曾請容熙來皇宮做客,因著容熙的美貌,他想不知道都難。那時,小九尚未去炎國,蕭靈音與他們的關係勉強算好,自然也認識了容熙。容熙長得美麗,又樂於助人,還主動幫他和小九調理身體,讓他心生好感,即使後來和蕭靈音鬧翻了,他也沒遷怒於容熙。在他眼裡,蕭靈音根本配不上容熙,特別是三年前蕭靈音的無理之舉,簡直讓他為容熙舉一把同情的眼淚。看上誰不好,偏生看上那個虛偽狡詐的臭女人!
如今,棄暗投明了?不過,這女人也太……雖然看得出來是被人毀容,而且只看半邊臉確實很漂亮,但那條疤痕,居然讓他有點心疼?見鬼了!
容熙看看滿院的屍體,又看看夏妤,不由得對蕭鴻彥說道:“此時說來話長,我們先去妤兒的寢宮,這裡自會有人來清理,再說,妤兒也一定有很多話對你說,關於小九……”此時,他根本不想與蕭靈音碰面,更別說去她隔壁自己的住處了。
聞言,蕭鴻彥原本漫不經心的表情瞬間繃得緊緊地,雙眼一眨不眨地看向夏妤。
……
此時,蕭國皇宮,公主寢殿,突然爆出一聲怒喝!
蕭靈音臉色陰沉,腳下是被她憤怒之極掃落一地的筆墨紙硯,奏摺書本。
“屬下罪該萬死,請殿下息怒!”跪倒在地的李巖,強忍住胸口的血氣翻湧,沉聲開口。損失的12名護衛都是跟他一樣自小培養,保護公主的。如今因他的過失只留他一個,不但沒完成任務,反而弄巧成拙,讓容熙恨上公主,他真的萬死難辭其咎。
蕭靈音倒吸一口涼氣,轉而看向李巖:“息怒?你叫我怎麼息怒!你們不僅僅是我的護衛,更是父皇的一番苦心!”從她出生起,蕭帝便暗中訓練了一批暗衛,並作為她的及笄之禮,送她支配。這不僅僅是幾個護衛,而是已逝的父皇對她的厚愛恩寵……
容熙,你明明知道的,這些人跟我出生入死,你居然為了個莫名其妙的醜女人把他們都殺了,留下李巖,是來警告我的麼!我們,真的完了吧!徹徹底底地完了……容熙下殺手的那一刻,他們之間便沒有回頭的餘地了,他也根本不打算回頭了……
蕭靈音望著虛空,神情悲痛,眼裡閃著晶瑩。
李巖聽她悲憤的言語,又見她悲痛欲絕的模樣,心裡的愧疚和難過瞬間被無限放大,眼神一凝,決絕地說道:“屬下辦事不力,愧對殿下,願以死謝罪!”說完,竟從身側抽出一把短劍,飛快地超自己的脖子抹去。
蕭靈音突然回神,眼神一驚,只來得及抄起桌上的瓷杯,猛地甩了出去。白色的瓷杯帶著注入的內力,生生把他的匕首打落在地。饒是如此,李巖還是被飛濺的碎屑劃傷了肌膚,脖子上也被匕首留下一道淺淺的傷痕。
“公主?”他驚訝地抬頭,看向蕭靈音。
蕭靈音一臉怒容,氣急敗壞地吼道:“你想讓我的護衛全軍覆沒麼!容熙沒有殺你,是讓你自裁在本公主面前,好氣死我是不是!”
“屬下不敢!”李巖滿臉沉痛,不知所措地看向蕭靈音,還想再說,卻被蕭靈音高聲喝止。
“你先出去,本公主要靜一靜。”
李巖起身,看了她一眼,嘆了口氣,緩緩退了出去。
霎時,寬闊豪華的大殿只留下她孤單的身影,一陣風吹來,燭火搖曳,空蕩蕩的大殿,似乎連燭光都變冷了。蕭靈音猛地坐在地上,不顧形象地捂著臉,淚水順著指縫不斷流出。
阿熙,你怎麼可以這樣傷害我,那個女人又有什麼好,為什麼,輸的是我,為什麼?
良久,她放下手掌,緩緩站起身,腳下踩著什麼東西,硬梆梆的,她皺眉,挪開腳,無意一瞥,看到了白底黑字的“信王府”三個字的落款,神情一凝,視線往上,隨著奏摺的內容越加呈現,她的眼睛也越睜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