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透,這樣的感覺讓她下意識的覺得危險,可是此時此刻,她卻一眼看出了這個男人身上的焦灼來,如此顯而外露,到底因為何事?
不管是因為什麼,夏侯璇璣面上仍舊是妥帖的笑意,走進花廳之後方才櫻唇微啟,“東海王久等了,下人不知禮數怠慢了王爺,還請王爺恕罪。”
分明是東周人,卻將中原的禮數運用到了極致,夏侯非白同為夏侯一脈,不經有些好奇當年東齊的開國諸侯王夏侯胥是如何將東海對岸的國土握在了自己手中,在他看來,夏侯胥之所以將這個東家命名為東周,只怕是有與周朝遙相呼應的意思在,夏侯非白半狹了眸子,眼底的幽光閃動,表情看上去並不比往常親和潤透。
“她在哪?”
簡單的三個字讓夏侯璇璣的心頭一訝,饒是如此面上卻是分毫未露,她轉身坐在主位,抬手一請,“東海王可是在問蘇姑娘?”
夏侯非白並不落座,仍是將眸光落在夏侯璇璣的身上,夏侯璇璣見她如此不由得掩嘴一笑,眸光上上下下的在夏侯非白身上掠過,眼角眉梢都帶著興味的妖嬈之色,“東海王既是來了,倒是置國家大事於不顧,反倒是隻問蘇姑娘一人,怎麼?難道在東海王眼中,曦朝之事竟是比不得蘇姑娘?”
夏侯非白並不動怒,唇角微抿的樣子雖則不顯絲毫的怒色,渾身上下卻都透出兩分無形的鋒芒來,只叫人覺得一股子迫力迎面而來,夏侯璇璣微微一嘆,“不瞞東海王,昨夜風雨頗大,蘇姑娘並未來我這裡。”
夏侯非白眉心微皺,眸色不由得一深,夏侯璇璣見她如此不由得挑了挑眉,見夏侯非白不說話不由得唇角微抿著道,“東海王若是不信,大可搜船——”
夏侯非白眸光掃過夏侯璇璣面上,眸色陡轉之間轉身便走。
“東海王且留步!”
夏侯璇璣站起了身,面上笑意略消,眉梢眼角帶出了與那妖嬈豔色並不衝突的鋒利,“本宮不管東海王與蘇姑娘如何,只想問一句,貴朝皇帝陛下預備何時結束這亂局?中原之上皆以為我東周乃是虎狼之國,人人得而誅之,實在是叫本宮好生委屈!”
夏侯非白眉心略簇的止了步,轉身看向夏侯璇璣之時的眸光帶著如針一般的的利色,“公主所求並非是中原美名,又何懼與此?”
夏侯璇璣微怔,忽而又是一笑,“也對,只要貴朝皇帝陛下能應我所求便可。”
夏侯非白麵上善意頗淡,聞言腳下不停的往外走去,夏侯璇璣看著夏侯非白的背影眼底閃過一分暗色,略有兩分鬱郁,旁裡站著的粉衣侍女見她意興闌珊,趕忙的上前請她回內室用早膳,才正要動身,外頭忽而有人影一閃,夏侯璇璣一個眼色,那粉衣侍女便走了出去,再進來的時候手上便多了一份信報。
夏侯璇璣看到那信報眼底幽光一縮,一邊接在手中一邊往回走,二指寬的信箋之上字數寥寥,內容卻是叫她有些意外,微微思索片刻問那侍女,“曦朝一共有幾王?”
那侍女聞言面色一肅,“一共有八王,親王兩位,異姓王六位。”
“異姓王……”
夏侯璇璣輕聲呢喃,面上豔色略消兩分,越發顯得眼底碧光黑沉,旁裡侍女見此不由得又道,“此六位異姓王乃是此前周朝諸侯國國主與親王,除開西涼與梁地的國主一個失蹤一個身死之外,曦朝皇帝建立新朝之後仍是給了他們尊位。”
見夏侯璇璣面有凝色,粉衣侍女又道,“兩位親王一個已經成親一個已經定親,六位異姓王目前倒是都未得指婚,這位東海王便是此前的東齊皇帝,乃是曦朝皇后的兄長,現如今在曦朝位份甚至高於兩位親王,只是公主您既幫了蘇姑娘……”
夏侯璇璣側臉看了看粉衣侍女,那侍女立時低頭閉口再不敢言,夏侯璇璣復又低頭看了看手中的信報,眼底驀地綻出兩分暗光來。
夏侯非白大步的走下了通往公主號的浮橋,守在橋邊的侍衛正眼巴巴的等著他,此刻立時便湊了上去,壓低了聲音的道,“王爺,左三營馬廄裡的馬少了一匹。”
夏侯非白墨瞳一縮,轉頭看了看遠處靜靜佇立在海上的大船,復又回身看了看遠處蒼茫茫的群山,周身氣勢一冷,唇線立時沉了下去,“備馬——”
十月初的長安城已經被初冬的寒意籠罩,深秋的枯澀愈發肅殺,滿城嫣然盡是失色半分,因是有五王領兵而出,整個長安城之內的百姓俱是安心了不少,沒幾日照影湖邊又有歌舞坊夜夜笙歌,東西十市又成未央之色,在眾人眼中,此時此刻正是曦朝危難之時,而五王同去東海是一定能得大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