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半分焦躁不安,春風拂面一般的對著夏侯雲曦恭敬一禮,“微臣給公主請安。”
夏侯雲曦微微頷首,上下打量了莫雲遮幾眼,因為她的誥封之禮只是將她的名字加入了夏侯皇室族譜,沒有封號也不曾發表檄文昭告天下,所以東齊人眼中她這個公主的地位實在有待考量,可是這位丞相卻是禮數週全恭敬有加,夏侯雲曦眼底光暈微轉,“丞相風骨倒是讓我想到了一個久違了的朋友。”
莫雲遮並非第一次見夏侯雲曦,可站的如此之近卻是第一次,他的眸光淺淡的看過去,那稀鬆的樣子就像他現在正在看的人是一副平淡無奇的山水畫一般,他手中拿著一本奏摺,自然是為了公事而來,此刻聽到夏侯雲曦這樣說免不得疑問,“哦?”
夏侯雲曦走到主位落座,一邊讓綠桑上茶一邊笑著看向莫雲遮手中的公文,“這個人丞相知道,丞相今日所來便是為了此人。”
莫雲遮一愣,忽而恍然一笑,“公主是說楚國靖王?”
夏侯雲曦搖頭又點頭,“一半。”
莫雲遮挑眉,夏侯雲曦卻是端起茶盞輕輕一劃,“不僅僅是楚國靖王,還是楚國第一士子,舒無言。”
舒無言乃是楚國士子第一人,因與天下三百名士舌戰大勝而聞名,莫雲遮不可能不知道,然而這位舒無言的真實身份天下之間的人卻是所知甚少,楚地尚文,士子之言通常代表著相當一段時間內楚國的主流風潮,有了這位舒無言,所謂言論自由的話語權其實就握在了當權者的手中,夏侯雲曦雖覺得這樣的法子頗為無恥,但從當權者的角度卻不得不心中暗讚一聲。
莫雲遮顯然有幾分意外,卻也不過是一瞬,夏侯雲曦繼續道,“東齊百年來極少與外國有什麼邦交,這一次去楚國不可大意,我之所以說這個是想告訴丞相,準備賀禮之事除開給靖王準備的之外,還要給舒無言備一份。”
莫雲遮眼底幽光一閃,看著夏侯雲曦的眸光便亮了一分,他起身將手中的公文遞給夏侯雲曦,“此乃皇上親發公文,公主先看看有何不妥,府中都尉與長史隨行,另外還要加派皇上親衛三百,公主有任何需要都可與長史說,微臣稍後都會安排。”
夏侯雲曦住進公主府之後府中便設有都尉一個,總領公主府的護衛之責,還設有長史一個,負責公主府書吏事物,都尉乃是肖揚,長史也是夏侯雲曦認識的,乃是吳亞,夏侯雲曦打眼掃過那公文之上的條款,點點頭,“一切都好,只是啟程的時間我想晚一點。”
莫雲遮有幾分意外,“皇上以為公主想走的早一些。”
夏侯雲曦笑著低下眸子抿一口茶,片刻又問,“皇上何日啟程?”
“還有一段時日,等公主這邊安排好了就好。”
夏侯雲曦點頭,夏侯非白說他在西北天空看到了一種奇怪的星象,今日裡將會去那裡一趟,雖然沒說是什麼事,但是夏侯雲曦知道九重閣的白鳳凰是不會隨隨便便的興之所至就去西北邊上的,想到西北一片乃是西涼的範圍,夏侯雲曦多少有幾分上心。
再行議定了一番莫雲遮便起身告辭離去,而夏侯雲曦也乘著公主府的車輦準備進宮事宜,東齊公主府坐落在東都城南,前後三進,面積一點兒都算不得大,可是那府邸造型精奇,蘭草滿園,且背靠南山,從後門出去的百里南山櫻花林和那南山半山腰的溫泉都是皇家所有,夏侯雲曦第一次踏入那滿是蘭香的院落之時就喜歡上了那府邸。
皇城坐北朝南,從城南道皇城頗有一段距離要走,東都鬧市之上滿是煙柳畫棟的繁華,公主府的車架在團團兵甲護衛之下向著皇城而去,主道之上無人敢阻攔一二,忽然,坐在馬車之內的夏侯雲曦只聽到那咯噔一聲,繼而整個馬車一震便停在了當地。
肖揚被夏侯雲曦留在了府中,此刻跟上來的是吳亞,吳亞身手了得,且被夏侯非白扔到大燕做奸細許多年,無論是心思手段都是極佳,說是長史,可是今後夏侯雲曦在東齊國內國外的事情都要倚仗他去打點,夏侯雲曦也記得他的相助之義,且在這個她全然陌生的國度,哪怕只是淺淺交往的人也變得難能可貴,是以夏侯雲曦待吳亞有七分如同肖揚。
變故一出吳亞的眸光便凌厲的掃向了周遭,而後一聲令下所有的護衛團團的將那馬車圍了住,護衛們手執長劍,警醒的盯著四周,馬車之內的夏侯雲曦不知想到了什麼,拉過綠桑在她耳邊輕聲言語幾句。
“公主,車輪有損,只怕要換一輛馬車。”
夏侯雲曦輕聲回應,片刻之後新的馬車便到了,車簾一掀,走出來的女子容貌清麗,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