皺眉想了想,“我知道,藥材都在軍器庫那裡,可是尋常人是進不去的。”
顧雲曦眉頭一皺,對了,戰場上藥材和兵器一樣寶貴,她不能用中藥做自己想要的東西,想了想,“你知道哪裡有芨芨草嗎?”想了想,顧雲曦又道,“你帶我去你們存放馬料的地方去就好了,你之前不是在馬場幹活嗎?”
芨芨草是十分普通的馬料的一種,她去拿上一把也不為過。
忍冬自然知道,“我知道,我帶你去。”
一路上都能見到巡邏的衛軍,軍營之中並不許人來回亂走,可顧雲曦身上帶著的牌子給了她這樣的權力,所以從中軍大帳到那操練場邊上的馬場,並沒有人攔著她,忍冬默默的帶著路,直到將她帶到了馬廄之處。
成堆的牧草被捆起來扔在地上,顧雲曦選了一處乾淨些的走過去,蹲下來細細的尋找芨芨草,忍冬蹲在她身邊,靜默無聲的幫她挑選芨芨草,顧雲曦看著小孩童稚嫩的眸子有幾分動容,“你小小年紀怎麼會來軍中?”
忍冬低著頭沉默,顧雲曦本以為他不會回答,可是過了好久他才低聲道,“我本來是建州人,前年冬天我的家人被大宛人殺了,我無家可歸,被一個哥哥帶到了這裡。”
顧雲曦明白這個孩子的眸子為何如此畏懼,軍營雖然給了他生存的地方,卻沒有人有那麼多的時間來關注一個小孩子,眼看著親人在自己面前死去,那種經歷她太過明白,顧雲曦嘴角輕輕一抿,“哥哥和忍冬一樣,都是沒有家人的孩子,哥哥的家人也被戰爭奪去了性命,可是哥哥一點都不害怕,哥哥覺得只有自己強大了,才會保護周圍的人不受欺負,所以忍冬也要和哥哥一樣,學著變得強大,忍冬還小,哥哥覺得忍冬將來一定能做大將軍。”
顧雲曦轉頭看著忍冬,忍冬低著的頭慢慢的抬了起來,他眼底似乎含著點點水光,看了顧雲曦一眼又低下頭去,悶悶的道,“娘說忍冬的名字是一種花,能忍受寒冷的冬天,不會凋零,忍冬不會讓孃親失望的。”
顧雲曦心中一動,愛憐的摸了摸忍冬的頭,忽然,忍冬抬起頭來,黑白分明的眸子定定的看著顧雲曦,“哥哥叫什麼?”
顧雲曦一怔,她的眸光悠遠的看了看遠處蒼茫的沂蒙山,低低的道,“哥哥叫珈藍。”
忍冬眸中閃過一絲疑惑,“珈藍是什麼?”
顧雲曦一笑,“可不是每個人的名字都是一樣東西。”
忍冬眸光一暗,似乎有幾分失望,顧雲曦的墨瞳卻狡黠的一轉,“不過,哥哥的名字也是一種花,可惜的是哥哥的這種花沒有忍冬厲害,不能開在冬天,但是呢哥哥的這種花能開在漫山遍野,只要有泥土,這花就能開,哥哥的孃親希望哥哥能像珈藍花一樣有吃有喝就能活,你看現在哥哥長得比你高這樣多,可不是也沒有讓哥哥的孃親失望?”
忍冬聽懂了,眸光鋥亮的點頭,“忍冬要像哥哥一樣!”
顧雲曦聽得眼中盛滿了笑意,轉頭和忍冬一起挑選芨芨草來,兩人正在小心翼翼的找芨芨草,身後卻傳來一聲驚呼。
“三殿下!”
顧雲曦一愣,轉頭便見万俟宸一身黑袍站在馬廄簷下,看那樣子倒是來了一會兒了,司馬的小兵緊張的行禮退了下去,顧雲曦不知道他為何過來,看了看自己手中和忍冬手中的芨芨草已經夠多,便彈了彈衣服上的草屑走了過去。
万俟宸眸光冰冷的看了一眼忍冬,忍冬當即被嚇得一顫,顧雲曦擋在忍冬之前,轉身將手中的芨芨草交給忍冬,交代道,“拿回去交給靈兒,不能出差錯哦。”
忍冬點點頭,朝著万俟宸行了一禮便跑走了,顧雲曦轉過頭問万俟宸,“可吃完了早飯?怎麼過來了?”
万俟宸轉身向著馬廄而去,眸光一掃,牽出一匹通體黝黑的高頭大馬來,往前走了幾步翻身上馬,轉身過來向顧雲曦伸出手來,“來。”
顧雲曦不知万俟宸何意,卻見周圍小兵聽說万俟宸過來了都齊齊的圍了過來,万俟宸眸光幽深,帶著固執,顧雲曦硬著頭皮走過去將手遞給万俟宸,被他一帶便落在了他身前,万俟宸道一聲“坐穩了”,揚鞭御馬從營中直奔而出。
天色陰沉,帶著幾分風雨欲來之勢,一股子燥熱被壓制下去,讓夏日計程車兵們不那麼難熬,眼見得万俟宸御馬而出帶著她從大營一路向外而去,顧雲曦眉頭微蹙,“要做什麼?殿下現在是主帥,如此縱馬出營只怕不妥。”
万俟宸不答話,卻是直直的到了大營門口,守營的兵士們看到万俟宸來了趕忙拉開柵欄,士兵們有幾分不解和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