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微微一頓,夏侯雲曦又加了一句,“楚地已經開始調集兵馬,不知道能不能等到過完這個年,大梁此前和南越一戰並未使出全力,楚國也不能小覷了他們,從楚國到大梁有兩條路可走,只怕走雲宋更近些。”
桓箏攏在袖子裡的拳頭微微一緊,“何不走西涼?”
夏侯雲曦眉梢都未抬一下,淡然的道,“他,只怕暫時不會用西涼。”
桓箏呼吸微滯,又問道,“宋皇他——”
說到姬無垠,夏侯雲曦的眉心便是微微一簇,想了想卻又是釋然一笑,“宋皇前幾天鬧著要出海,只可惜海上風浪太大,這兩日又下了雪,他便乾脆帶著僕從住在海邊了,已經等了三日,只怕也要回來了。”
微微一頓,輕鬆的語氣難免帶上了幾分沉重,“他倒是坦然,此前雲宋內亂國內已經烏煙瘴氣,後來宋皇登基之後對剩餘的兵力有了大的調整,現在雲宋的軍政還算不上穩固,我和他從最開始也沒有要雲宋幫忙征戰的打算,宋皇能借道讓楚地用兵便是極好,後面的事,總是要一步步來的。”
桓箏自從和夏侯雲曦來到東齊之後便再沒有主動的問過軍情急報,可是此前在西涼的時候,因為蕭玉樓對雲宋的戒備,他對雲宋內亂和雲宋國內的軍政還是有十分細緻的瞭解的,聽到夏侯雲曦此話,他有幾分欲言又止。
茶湯卻在此時沸騰,濃郁的茶香飄了出來,帶著外面清泠的雪氣,讓人瞬間精神一震,夏侯雲曦專注的洗盞更酌,倒好一杯茶放在了他的手邊。
“雲宋國內是姬維在坐陣,姬維一手收養了宋皇,又一手將宋皇培養成七殺將星,更是一手將皇位奪了回來輔佐宋皇登上了皇位,乃是雲宋百年來第一等的權臣,現如今楚地祭天明誓,姬維自然也看得清中原境況,這個時候他也必須做個選擇,所以宋皇這一次的意思他連想都沒想就應下了。”
桓箏有些沉默,夏侯雲曦輕抿了一口茶湯,卻聽到桓箏低低的呢喃了一句。
“到底是七殺將星。”
夏侯雲曦聞言不免得輕聲一笑,“如果按照先生的意思,天狼星未動,而破軍星已經從正宮移位,轉而向紫薇宮而去,那就是說三方四正的命宮格局已經打破,若是隻因為那七殺二字就將宋皇列入需要戒備的一列,那東齊和雲宋的盟約豈不是白白締結了。”
桓箏不再說話,夏侯雲曦看他面色如常才將心頭一絲怪異壓下去,轉而又輕聲道,“先生留在九重閣未歸,這個年只怕只有你一人過了。”
桓箏握著茶盞的手便是一頓,夏侯雲曦正待再說什麼,站在簾子外面的靈兒低聲開了口,“主子,丞相來了。”
“快請!”
對這個莫雲遮,夏侯雲曦是帶著幾分敬重的,而她好像也是在等莫雲遮似地,語氣不免得有幾分急切,桓箏挑了挑眉頭,仍舊是安然的坐著,夏侯雲曦重新添上一杯新茶,桓箏不知又想到了什麼,忽然開了口,“現如今大勢已定,師兄是否有出山的打算?”
夏侯雲曦唇角一彎,“先生乃是世外高人,能不能出山自然是要時機的,還得看請他出山的人怎麼相請,先生曾對我說他在等長風萬里,等沒等到,我也不敢亂說。”
言語很是謙遜的樣子,可是語氣裡還是隱隱透著幾分勝券在握的超然,桓箏彎了彎唇角,下一刻簾子便被掀了開來,沁人的寒意湧進來,夏侯雲曦目之所及一個身形挺拔面容儒雅的文士便走了進來。
“拜見公主。”
莫雲遮依舊恭敬的行禮,夏侯雲曦上前兩步迎他,轉身一請,“等候丞相多時了,新雪煮水,茶湯正開,請丞相品一杯?”
莫雲遮自是文士大家之風,對於茶道自是有一番建樹,此刻也不推辭的落了座,他分明是第一次見桓箏,卻好似知道桓箏的身份,此刻什麼也不問,甚至連個招呼也不必打,好似故友又好似陌生人一般的落了座,言行之間適宜得當,並不會給人突兀之感。
桓箏對於夏侯雲曦來說與玉麒麟的名號無關,更與東齊的國事無關,此刻看著莫雲遮的容色帶著洞察一切的從容,她所幸也不做介紹,等莫雲遮淺嘗了一口茶湯,微微頷首之時她才問出正題,“丞相可是收到了先生送回來的信?”
莫雲遮放下茶盞,微微頷首。
夏侯雲曦眸光便是一亮,“如何?先生可同意了?”
莫雲遮眼中的夏侯雲曦少有這般急切的時候,他微微沉吟一番,婉轉的道,“在東齊,公主乃是千金之體,是不能同世家王侯那般——”
“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