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一轉,“衛統領要走的話就由映雪來送你吧。”
顧中正倒也是願意看到他們二人稍稍熟捻一些的,此刻也揮揮手算作是準了,走出靜心齋顧映雪便一言不發的走在了牽頭,月光此時幽幽落下來,將一行幾人的影子拉得老長,冷風簌簌而過,讓顧映雪不自覺地緊了緊衣領。
衛靳看著顧映雪的背影淡淡開了口,“大小姐喜事將至,衛靳先行恭喜了。”
顧映雪眉眼一深,嘴角勾起卻是稍稍停步另起了話頭,“剛才父親說衛統領極擅蠱毒,那映雪倒有些好奇,這世上什麼毒是最厲害的?”
衛靳眸子裡閃過一份意外,待看到顧映雪不似玩笑的眸子之時深吸一口氣停住了腳步,“大小姐的意思是——”
“好奇。”
兩個字落定,顧映雪渾身上下平添幾分威儀,她的眸光如炬,四目相對之間竟讓衛靳不能直視。
衛靳低頭沉吟一瞬,這才道,“厲害的毒有許多種,可穿人腸,可毀人骨,可傷人心,可蝕人志,但看大小姐需要的是那一種——”
顧映雪轉身,眸光落在那悽清的彎月之上,衛靳上前一步,眼見得四周跟著的下人都退在了一旁,這才眉眼一深的道,“這世上毒藥千千萬萬,再如何狠毒禍害卻始終比不上‘情’之一字最為傷人,大小姐傷神之事只怕衛靳幫不了。”
“放肆!”
顧映雪的背影一僵,轉過頭來看向衛靳的眼眸渾身起了怒意,衛靳看著她刺騰騰的模樣低下了頭,“大小姐息怒,是衛靳失言。”
顧映雪眉頭緊皺,看著衛靳一身青衫明月不痛不癢的模樣雙手握的更緊了,衛靳卻又忽的抬起了頭,他目光發亮,“大小姐有所不知,這世上最厲害的不是毒,而是蠱。”
顧映雪心中的怒氣被他一言阻斷竟是發不得,衛靳繼續道,“大小姐可聽過一種情蠱,名為合歡——”
顧映雪挑眉,“合歡?”
月色越見清冽,衛靳深吸一口寒意更甚的夜風寒意,道,“合歡是一種情蠱,男女同食之後*不息,且從此生死相連,不死不休。”
——
一夜淺眠,顧雲曦醒來的時候卻是天色大亮,盯著帳頂的繡樣,顧雲曦不禁想起了洛青衣。
“孃親。”
口中喃喃道出兩個字,越娘拿著幾件新做的衣裳進的內室來,看到顧雲曦睜著眼睛嘴角一勾,“姑娘,這幾件衣裳是側夫人命人送過來的,還有一張帖子,宮裡的湘嬪娘娘要見您呢,您快些起來,午時過了便該進宮了。”
微微一頓,越娘將手中一封厚厚的信封拿了出來,“還有這個,也不知是什麼,是看門的小童送來的,說是一個公子送過來的,言明瞭一定要交到您的手裡。”
顧雲曦轉頭,眸光一深。
用過早膳之後的顧雲曦一直在榻上倚著,她眸色深沉也不知道在想什麼,身上是柳氏送過來的新衣裳,淺藍的雲羅緞子,裹在她的身上分外的流光水澈。
一陣沉重的腳步聲響起,她的眸光從視窗看出去禁不住微微一定,冬日裡的晴空一碧如洗的白,卻也及不上來人批了日華的衣衫。
“王爺!”
紫蘭本是在外間院子裡的花架子上侍弄著新進府的幾盆蘭花的,此刻看到公孫墨的身影免不得幾分意外,回神的時候趕忙行了個禮引著公孫墨往屋子裡裡頭走,“小姐在屋子裡歇著呢,說是午時就準備進宮了,王爺您請進。”
公孫墨抬步進屋,這邊廂顧雲曦已經下了窗邊的軟榻正淺笑著站在那裡朝著他盈盈一拜,“給王爺請安。”
公孫墨幾日不曾見她,此時只將目光淺淺的落在她的身上,今日的她只隨意的穿了一身水藍的雲紋落地裙,頭髮也就懶懶的綰了個小髻半垂在腦後,一支玉釵橫插其上盈盈生輝,尖瘦的小臉上未施脂粉,只有一雙眸子,還是如往常那般黑亮。
公孫墨看她一會兒,有些不滿意的搖頭,“又瘦了。”
顧雲曦也就起了身,這廂紫蘭送上熱茶,兩人便各自落座了,顧雲曦抬眼看看公孫墨,見他起色尚好,也不再多問,只是道,“王爺可有計劃了?”
公孫墨眸子裡暗色一閃而過,繼而滿是鄭重,“雖有人再說廢后,卻並不一定真的會廢。”
顧雲曦點點頭,神色微微凝重,“廢后在歷朝歷代都是不被允許的,今次這件事情雖然已經落到了皇后的身上,卻還是沒有實打實的證據,若是拖得越久讓皇后找打了破劫的法子,只怕就前功盡棄了。”
微微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