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就聽見裡頭說笑聲,守門的僕婦見有新客來,就拉起遮陽的文簾,請人入內。
房府的宅庭是去年新修葺過的,納夏的花廳十分寬敞,地上鋪著乾淨的竹蓆,落著一張張重棕圓團花紋的軟墊,擺著幾張茶几,隔間的扇門上垂著珊瑚珠簾,裡面也有說話聲,屋外容了一半人,十多個人正席坐著說話,吃些茶果,席間散漫,看起來並沒有刻意安排座次。
“魏王妃到。”
引路的侍女朝裡頭報了一聲,外間的女客們便紛紛起了,朝遺玉行簡禮,遺玉掃了她們一眼,衝當中一兩個相熟的輕輕點了下頭,便被引路侍女直接帶進裡間。
珠簾那一頭,又是另一番光景,來的人約有七八個,比外面的女人衣著分明光鮮許多,紅綢翠裳,金釵玉串,年輕一些的,眉間還貼著精緻的花鈿,以三瓣的桃紅為多,本有三分姿色的,也被這玲瓏豔麗的花鈿襯多五成。
這是京城最近流行的妝容,因為要調金箔,粘魚膠,剪起來麻煩,貼起來也不舒服,遺玉還沒有嘗試過。
房夫人坐在東處,壁著門窗,近秋尤熱,因為將足月子,她下身還蓋著一條小巧的紅絨絲被,屋裡幾處角落則擺放著冰盆降溫。
她精神看著不錯,只是臉色有幾分產後的蠟黃,見到遺玉進來,便揚起笑臉,點頭道:
“魏王妃來了,我這身子不便,就不起見了,還望你莫怪。”
屋裡頭都是有來頭的女人,有公主在座,主人家是正品級的國公夫人,遺玉在這裡頭的身份並不算高,因而除了高陽站起來,其他人都是坐著同她打了招呼。
“四嫂你怎麼才來啊,等你好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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