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亂套好衣裳,鐵青著臉走下床。
“是啊,他們不光抓人,還把咱們捉來的流民都給放了,據說魏王妃已經親自登門去找鄧縣令,要他開堂審理此案,說什麼城裡有人草菅人命、逼良為娼,壞她福夢,得罪她的貴人,今天務必要給她一個交待。老爺,這可怎麼是好,那群地痞混混嘴巴可都不多牢靠,真被問到您身上,您難道還要上堂去被審嗎?”
門外稟報的管事苦著一張臉,就見眼前的門板被拉開,劈頭蓋臉兩個巴掌甩在他臉上:
“混賬審我?他們誰有這個膽子?”
話剛說完,門外又有人來報:
“老爺、老爺,不好啦,衙門來人,請您過堂候審”
縣衙大堂
坐在三面開窗,四通明亮的審堂上,遺玉一身瑩紅正裝,慢條斯理地喝著茶,偶爾回頭看一眼正堂上面色發虛的鄧縣令。
堂下跪著十幾個高矮胖瘦各不同的地痞無賴,沒有平日在街上囂張橫行的模樣,不知是都督府的兵隊手底下吃了什麼虧,一個個鼻青臉腫被繩子反綁,老老實實地跪著,把該供的人都給供出來,除了被問話,就再不敢抬頭。
“從城南到城北,不過兩盞茶的路程,這都等了半個時辰還不見人影,鄧大人,我還沒用午膳,你且再派人到那幾家府上去催一催吧,我如今身子不利索,坐久了可是會不舒坦。”
聽見遺玉不大高興的催促,鄧文迎額角又落下兩滴冷汗,心裡苦哈哈的,但瞅著端坐在那裡的大肚子王妃,嘴上不得不由著她:
“好、好,下官這便派人再去請一請,王妃若是不嫌棄,不妨到後堂去稍後片刻,讓廚房燒點飯菜,讓賤內陪您用上一席。”
鄧文迎的夫人許玲就躲在堂後的屏風下,聽見她夫君開口邀請,眼裡一喜,就等著遺玉應下,便叫侍女去準備好酒好菜。
遺玉皮笑肉不笑地放下茶盞,“鄧大人客氣,還是再等等吧。”
屏風後頭,孫玲沮喪地拉下臉,瞬間又打起精神,繼續趴著縫隙往外看,屏風前頭,鄧文迎偷偷擦了擦冷汗,賠了個乾笑。
鄧文迎心裡那叫一個苦啊,難怪早起眼皮就一直跳個不停,還同夫人說是好事,這下可好,被人逼上門來開堂審案,提審的都是這安陽城裡的大佬們,兩頭為難,兩頭都不好得罪,要不是夫人趕鴨子上架,他今天真想裝病不出。
就這麼又耐性等了一盞茶的工夫,堂外才響起通傳聲,人到了。
遺玉打眼望向門外,衙門外頭聚了不少百姓圍觀,就見人群讓開,六七位衣帽光鮮的老爺在衙役的引領下,走進堂內,進門,一齊拿眼“瞪”她,帽子戴的越高,眼白的地方就露的越大。
遺玉冷眼掃了他們一遍,暗笑,難怪這半天才到,原來是先結夥去了,這定是商量的對策才來的罷。
比人頭,她是比不過他們,可比金貴,遺玉輕輕摸了摸肚皮,眉眼一柔。
寶貝兒,要懲治這些壞人,娘可全靠你了。
第三零五章 狠角色
這公堂之上,人都到齊了,容不得鄧文迎充當和事老,只能一步步按規矩來,驚堂木一拍,先提了戴良、博正承幾人上前,一一對證了身份,才較為“溫和”地審訊起來:
“現魏王妃狀告你等草菅人命、逼良為娼,人證和口供皆在此處,有十數人認罪,正受你等支使,捉拿外來流民強行關押,本官經派人前去檢視,卻有血汙遺屍拋埋之跡,你等可願供認?”
孫雷留個心眼,送了第一撥人到縣衙時,便派人請衙門差役到他們藏私的地點搜查,想當然是搜出不少證據來,遺玉才會理直氣壯地告他們草菅人命。
這也不怪戴良手下做事不乾淨,畢竟安陽城裡的人口買賣由來已久,誰沒事會去捅這個馬蜂窩。
戴良幾人顯然早有準備,人證物證皆在,卻不驚慌,相反個個擺出一副荒唐之相。
“縣令大人明鑑,”博正承被推出來說話,他伸手指著地上跪的那群混混無賴,正色道:
“這些人,確有三兩個是我僱用在城裡做事的,可博某絕沒有指命他們殺人行兇。相反,博某是見今年災民多流,心生同情,諒他們衣食無處,所以才同幾位好友私下商議,自掏腰包,將這些外來的災民聚起,供應他們吃喝住宿,試問大人,這怎麼就成了強行關押呢?”
好麼,這一開口就把黑白顛倒了過來,做壞事倒成了行善。
遺玉皺起眉,不知是該笑他們無恥,還是該誇他們急智。
鄧文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