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子期三年前也被埋了丹,若是不捉你回去,族人便會拿她開刀,這五十多年來,因姬青瑜叛族,我族中多少族女因此白白喪命,你即是她孫女,難道不應該替她償罪嗎?”
遺玉聽他說得冠冕堂皇,總覺得有哪裡不對,還未想通關鍵,李泰便出了聲:“將一族存亡的重擔壓在一名女子身上,這等齷齪事,也只有你紅莊做的出,姬族之人,不欠你其他四族任何,而今只他一族調零,換去你四族繁盛,你們可曾為她們做過什麼?只取不予,失真失性,也難怪紅莊會落到今時亂局。”
遺玉簡直要拍大腿誇他說的好了,是啊,憑什麼這五脈族女就這麼倒黴得給人當藥引,就因為體質特殊,就得被人圈養?這也太沒道理了吧。
“你一個雜血,知道什麼,”姚一笛對李泰的言談嗤之以鼻:“姬青瑜失蹤之前,我紅莊宗主,從來都是由每任的五脈族女指認,又兼有賞罰大權,雖她肩負了責任,可也有無上的權利,只是後來她叛族,才臨時改制,只要哪族願意獻出三名正統的族女埋丹,便可從由這一族指認宗主之位,任二十年,你娘當年也是被選中的人選之一,只可惜她同姬青瑜一樣,逃避了她應付的責任,藏在大唐的皇室之中,最後還不是求了紅姑,把你送到紅莊來,討了一粒五德丹給你服下,不然你以為依著你的一半雜血,能話過二十歲不成。”
遺玉聞言,心中一驚,忙扭頭去看李泰,雖見他面色如常,但還是在桌案下牽了他的手,捏了捏。
李泰回握了她一下,對姚一笛道:“我母妃予我一命,我為嘗她恩情,是以舉事為報,你呢,紅姑是你生母,生恩養恩,你卻不敬。”
李泰是不會白白被人虧損的,姚一笛臉色不大好看,但依舊故我地笑道:“早在她拿我姐姐的牲命去換宗主之位時,我便不當她為母。”
遺玉聽他兩次提到“姐姐”,這才明白他對那紅姑的敵意何來。
姚晃勸道:“一齋,你娘並非是你想的那樣,她也有苦衷。”
姚一笛不屑道:“賣了自己的女兒,換來權位,能有什麼苦衷,你同她,不過是一丘之貉罷了。”
“我爹才不是!”一直安安靜靜的姚子期突然發了怒,蒼白的臉上現出一抹不正常的潮紅,衝著姚一笛激動道:“你才是什麼都不知道,族中有封禁只供各族族長閱讀的譜錄上記載,當年挑了姬族人試藥,一次誤用,藥死了數百姬姓族女,險遭滅族,才出了一位五脈族女,族中先輩選了姬氏族人下藥,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五族之中,只有姬族人一樣可以生育,一樣可以享年,換句話說,姬族根本就不需要五脈族女!”
“此後幾百年,此事塵封卷底,鮮有人知,你以為姬族的族人,本就像現在這樣稀少嗎?姬青瑜會逃脫,也是無意中偷看了禁譜,知曉她的祖祖輩輩是被同氣連枝的其他族人有意誤害,在她眼裡,姜姒姚妲四姓都是她的仇人,你要她如何留下來幫你們延命續後,換了是你,你能嗎!”
“我告訴你,我是在看過禁譜之後,自願被埋丹的,子晶姐姐想必也是這樣,你自己要恨要怨,不要牽扯上我,我寧願用自己的性命去換我族人的存活,也不願再欠無辜的姬氏族人半分。”
姚子期毅然決然道。
第229章 回京
遺玉和李泰坐在回程的馬車上,還在反思這幾日發生的事,知道的越多,反而越過迷茫。
“想什麼?”車行簡單,只備了一隻煮茶的小火爐,李泰拿大氅裹著遺玉抱在懷裡,半點不同她來時的受凍。
“你說,他們就真的這樣放我走了?”
遺玉心裡還有些不踏實,在瞭解了一段用姚不治的話概話說,“該是她作為姬族後人知道的秘密”之後,姚子期毅然決然的態度,姚晃語重心長的解釋,出奇地換來了姚一笛的退步。
姚晃是這樣勸解姚一笛的:“我同你娘,包括幾位大長老都認同,紅莊現在這樣就很好,五脈族女的出現,並非是件好事,的確她能夠讓我們的許多族人免於苦難,可這樣下去,就連我們生命都是不勞而獲換來的,我族中之人,會連承認錯誤的勇氣都失去。沒有了五脈族女,才能讓我們的族人真正開始反思,我們千百年來的責任究竟是什麼,匡扶正義,維護大道,任重而道遠,一旦迷失,才真正是我們滅族之時,一齋,隨我回去吧,就當做我們從來沒有找到過她,不好嗎?”
這是她第一次見姚晃那般骨正風清地說話,她還清楚記得當時姚一笛的臉上摻雜的驚愕,不解,以及難以置信中帶著一些些委屈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