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成千上萬的守備軍,他不傷成這樣也難。
“屬下無能,遲一步……找到他,在他引弓之時斷了他的臂膀,箭射了出去,不知……不知太子是否——”
“沒事,”遺玉心裡一沉,打斷了他的話,將腳步明顯緩慢下來的盧耀架在了肩膀上,聽見身後追兵的喊叫聲尾隨而至,越來越近,她回頭張望一眼,驚見有幾名騎兵也夾雜在了追趕他們的隊伍中。
盧耀也扭過頭,臉色一變,順手抽出了遺玉腰上的佩劍,向後一擲,狠準地將一人擊落馬下,又翻轉手腕,叮噹擋開了幾支飛箭,另一手去掙脫遺玉攙扶。
“別管我,你快跑!”
遺玉深知一鬆手盧耀就會去送死,便緊緊抓著他不鬆開,使勁兒扯著他往下一個轉角跑去。
“主人。”
“閉嘴。”遺玉一手將他胳膊重新掛到自己肩膀上,抽了護腕裡的小銀刀握在手上。
又往前走了幾步,便聽見馬蹄聲靠近,餘光裡一杆長槍刺來,她被盧耀按著肩膀低下頭,槍桿堪堪從兩頭頂上劃過,心驚肉跳地躲過這一險,在對方再次反身刺來時,遺玉甩手將小刀划向了入目的馬腿,刀骨相錯,刀柄震的她虎口發麻。
“嘶!”
一聲嘶鳴,馬骨斷裂,騎兵墜下,遺玉又架著盧耀往前跑了幾步,眉心忽地跳動,一股危險的感覺陡然襲來,她腳步一跳,抓緊了盧耀的胳膊,撞著他向街邊撲去。
“咻!”“咻!”“咻!”
十幾根羽箭幾乎同時擲落在他們剛才所站在地方,插入土中,遲上一步,可想而知兩人下場。
遺玉狠狠摔在了地上,驚魂未定地爬了起來,再看盧耀,已經在重傷中昏迷過去,她推了推他沒見他反應,扭頭去看身後,瞳孔縮緊。
幾丈之外,十幾名弓手停下腳步,對準了他們兩個拉開了弓,箭在弦上。
‘我若說是預感,你大概不會信,好像這一次分開就再難相見,你我之中,會有一人遇險,與其那時抱憾,我更願將你放在身邊,就近看管。’
李泰那時的話,只被她當是笑語,此時躍然腦海,她卻恍然明白了那強大如斯的男人到底在畏懼什麼。
……
“殿下。”
箭雨襲來之前,遺玉下意識地閉上了眼,聽著細小的破空聲,甚至沒有害怕,不是她不怕,而是腦中心中都在唸著一個人,沒有多餘之處可以容她害怕。
“咻——”
“鐺!”
“鐺!”
“如何,可有傷到?”
一聲關心的問詢,不符場景地在頭頂上響起,清亮的嗓音在一片刀劍聲中,依舊清晰十分。
遺玉睜開眼,仰起頭,一身青衫入目,陽光刺的她眯起眼睛,看不清那人背光的臉孔,只道是個身材纖長的女子,手中倒提著一把奇長的大刀,寒光凜凜。
“蜓蜓,快來幫為夫,等到解決了這群賊子你們再好好敘舊啊!”
這突然出現的青衫女子嘴角一動,帶著些許無奈,對遺玉點了下頭,將手中的長刀靈巧地空中倒轉,傾身縱向人群。
遺玉軟坐在直,望著那片刀光劍影中輕靈若蜓的人影,目光閃動,陷入到一陣回憶當中。
第三八三章 最後的親征
‘莫說——相逢即是有緣,這次一別,我同公子也會分道 ;獨行四海,再見不知何年何日,不管你們究竟是誰,我都會牢記你這個人,我不願受太多羈絆,只把你當做唐小玉看,即便這只是個化名。’‘好,那我就是唐小玉,你便當我做唐小玉。’‘如此甚好,我同你三掌為約,倘若有朝能夠再見,你便告訴我,你真正的姓名。’‘好。’這麼多年過去,許多住事都已變成回憶,每當記起那段驚險的西南之旅,遺玉總會想起一個人,一別九年,當初的約定漸漸成了遺憾,她沒想到還有機會再見到蕭蜓,那個俠骨柔情的奇特女子。
重逢是一件讓人喜悅的事,太多的疑問,想知道她這些年都去了哪裡,怎麼會出現在安市,只是眼下明顯不是敘舊的好時機。
蕭蜓和沈劍堂兩人解決了那群追兵,一聲口哨,街角便跑來兩匹馬,沈劍堂扛著昏迷的盧耀上了馬,蕭蜓將長刀掛回背上.伸手去拉遺玉起來:“上馬,咱們快走,大軍已經攻過來了,等下兩軍交戰,這裡不安全。”
“嗯。”
將遺玉扶上馬後,蕭蜓翻身坐在她背後,一夾馬腹,跟在沈劍堂後面,向城東走。
沒多遠,就遇到了大批項系藍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