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五色果,紅棗、栗子、紅豆、黃豆、桂圓、蓮子、花生,很是齊備。
踩著厚厚的毛毯走到頭,遺玉被李泰帶著轉了身,這才發現已是走到了床邊,心裡不禁有些發慌,只覺他握著自己的左手鬆開,肩膀一沉,就被他接著在大床邊上坐下了,身下的床鋪很軟,這鋪面是她孃親手縫製的,她垂下汗溼的手掌貼在身側的被褥上。
這一路摸瞎走進新房,連句話兒都沒同他說上,又舉了一路扇子,手都痠麻,瞧著那頭模糊的人影,原先是極想瞧一瞧他的今日是何等模樣,可真臨了,又怯了起來。心跳呼呼地加快,捏緊了扇柄子。
“下扇子、快下扇子!咱們要看新娘子!”
“對啊,趕緊下扇子!”
程小鳳喳喳呼呼地抓了一大把蓮子在手裡,同幾個年輕姑娘嬉笑著,幾名王妃就要矜持許多了,只挑了一把紅棗等著撒帳,門外的男客被這一群興奮的女人擋住視線,只能聽著動靜,有發現李泰沒有生氣的,便柏手跟著一起起鬨。
倒不是李泰真能忍耐他們這般鬧騰,只不過他一早選擇牲地把這些閒雜人等剔除在視線以外,謹記著大婚的步驟,扭頭見盧景姍將窗下兩根手腕粗細的紅燭點燃,這才又將視線梆回遺玉身上,腳步一移,剛剛好擋在她面前,遮住後面一半人的視線。
他眼神是極好的,不難發現她這時流露出的緊張,可還是毫不猶豫地伸手做了早就想做的事,捏住那綴著珠玉的青紗扁頭,輕輕一拉,卻是沒能撥下來。
“新婦莫羞,你就不想瞧瞧你夫君嗎!”還是那群嘰嘰喳喳的年輕女子,尤以程小鳳叫地最歡,也虧得她是個有名的人來瘋,不然這沒嫁人的姑娘這般風張,還不定被人怎麼取笑,程夫人拿這寶貝女兒沒轍,便只能笑氣著在她腰上擰了一把。
客人也並非都是和善的,李泰這般人物,在長安城裡自是不乏芳心暗許的小姐,想當初芙蓉園選側妃一回,那可是百十小姐齊聚的大場面,說來也巧,如今這新房裡頭,就有那麼三四個曾參過那回選妃宴的,這時見新娘不卻扇,難免低聲說幾句酸話:
“遮遮掩掩的,莫不是臉上生了痦子。”
“誰知道呢,能被魏王看上,想是個不差多少的美人吧。”
“美人,咱們可沒聽說過長安城的美人裡,有這盧小姐一號的。”
這不大和諧的聲音,幾下就被程小鳳幾人的高嗓門壓過去,可她們叫的越歡實,遺玉心裡就越怯,正在猶猶豫豫時候,手裡的扇子卻一下子脫了手,不翼而飛去。
眼前霍然一亮,過亮的光線,讓她不適應地側頭眯了下眼睛,下一刻便清晰地感覺到對面襲來的目光,灼的她臉蛋發燙,在心裡給自己打了氣,她屏著呼吸緩緩扭過頭去,只是一眼,便被再移不開目光。
他立在那裡便是打從骨裡透出俊挺的男人,穿一身似陽的硃紅喜袍,肩襟繡著騰雲的蛛紋,滾著玄色的邊角,勒一條金纏腰,耀眼一如發頂金冠,額鬃不留一絲餘發,露出稜角分明的面容,略薄的唇總是輕抿著,藏著冷漠,偏高的鼻樑很是直挺,刻著堅毅,淡密的朗朗劍眉下,一雙長而不狹的眼睛,舍著這世間最特別的顏色,他凝望著她,映出她一人身影,就好像他眼裡只有她一人。
身後的笑鬧早已同李泰無關,此刻他眼中只看她一個人,剋制不住的目光緊密地落在她白皙的面孔上,從她嬌俏的下頜,流轉到鮮潤的唇角,從微翕憐人的鼻尖,沫轉到膩粉的腮頰,從掛著月色的眉梢,流轉到那雙溫潤似水的含情眸上,將她眼裡的羞怯、愛戀、嚮往,甚至是固執、敏感、柔弱,都一絲絲捕捉起來,每一個都是她,又只有她。她不是第一天才知道他是這天下獨一的人,可今日瞧見,她方頓覺,這更她天下獨一想擁有的人,不僅僅是陪伴,而是擁有。
他不是一開始便知道她是他想要的,可自從他意識到這一點,便是一日復一日地等待這一天,完完全全地將她佔為己有,只要想到這一點,自制和冷靜便會像是被火一把點燃。
這邊遺玉和李泰旁若無人地凝望,那側的客人們也因著新婦嬌媚的容色安靜了一陣,遺玉不是什麼絕頂的美人,可她樣貌卻生的細膩非常,便是那種越看越入眼的漂亮人物,端身坐在那裡,頭髮細細梳理成髻,露出香腮雲鬃,飾著額頂一套純金造的玲鈕花冠,容光一照,就好像是一幅畫兒般宜人這便有初見她的婦人不禁相互讚道,“好個玲瓏嬌俏的胚子!倒是同魏王極般配的。”
剛才那幾個原本對遺玉這新娘不以為意又自恃幾分美貌的年輕姑娘,自覺是被她折了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