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耗了一晚上,可不是單純為了認親來的!
“胡大人稍安勿躁, 靜等片刻。”
遺玉可以壓低了聲音,剛說罷,馬車外兩名侍衛之一的一凝,便對著江上長嘯一聲,接著,江對面也乘風傳來一聲長嘯回應,眾人望去,就見那原本漆黑寧靜的江面上,豁然亮起一團光,兩團,三團,光團合成一片,一座點了數十明燈的大船露出身形,也照亮了宋家三口所乘快要消失在江水中的那隻小船。
大船靠岸,宋心慈是同父母還有丫鬟一起被押回岸上的,那隻突然出現的大船,想當然是李泰在揚州的人手,宋心慈主僕並不認識,今日中午從城東彎口駛離,便一直停靠在江口,等待夜幕降臨,才熄了燈,在江心守株待兔,以免宋家三口真的趁亂逃走。
遺玉做了兩手準備,西城大牢那邊,若非是一華暗中相助,盧俊他們也不可能在有追兵的情況下,一路逃到城外。
她這麼做,一來是要看看盧俊到底對這宋心慈痴情到了什麼地步,二來是要再試一試,這宋心慈究竟配不配她二哥一片痴情,再決定拿這兩個人怎麼辦。
結果是讓她差點被氣死,盧俊竟然真的為了這麼一個毫無氣節的女人豁出牲命,而這個女人卻是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她二哥的感情!
“娘,您怎麼樣,娘?”宋心慈一被人丟到岸上,就撲向了半身溼透的宋母身邊,將她抱在懷裡,這種孝心,向來都是遺玉欣賞的,可孝道不是拿來利用別人的藉口。
“胡大人,人犯就在這裡,你且抓回去吧。”
“多謝王爺、王妃。”魏王府的人這麼突然殺出來,胡季泰驚疑未定,可他也知道此時不是尋根問底的時候,朝著馬車一揖,便要讓手下拿人。
“不!”宋思孝聽見胡季泰聲音,恢復了一些神智,噗通一聲朝著馬車跪下,不管不顧地大聲道,“不知是哪位王爺駕到,在下乃是越王府副典軍宋恩孝,求王爺聽下官申冤!”
“還愣著做什麼,驚了王爺的大駕不想活了嗎!”胡季泰怎會給他多開口的機會,手下立刻上前將人綁住,堵了嘴巴,那丫鬟喜鵲倒黴地扶著他,被一掌劈暈過去。
“念安哥!”被人抓住手臂的宋心慈疼的大叫一聲,盧俊這才將痴愣的目光從馬車上移開,一轉臉看見她驚恐的臉龐連忙上前將她救下,那船伕如影隨形,憑兩人之力,竟是逼退了一干官兵,將宋家三口連帶那個暈倒的丫鬟護在身後。
宋心慈驚魂未定地喘著氣,抱著宋母縮在盧俊背後一會兒看看那突然出現的馬車,一會兒看看胡季泰那邊窮兇極惡的人馬,心中恐懼擴大,騰出一隻手來,抓住了盧俊後背衣衫,就彷彿溺水的人抓住最後一塊浮木。
“念安哥,怎、怎麼辦?”
盧俊還未開口,胡季泰氣呼呼地正要再讓人上前捉拿,就聽見馬車中又響起那道沙沙沉沉的女聲。
“胡大人,這黑衣的賊人是我魏王府要找的逃犯,可否看在我助你一場的面子上,將這人交由我處置。”
胡季泰面色一變,為難道,“啟稟王妃,此人受犯官宋恩孝一家矇蔽對下官頗有誤解,若是就這麼放走,下官恐怕——”
“胡大人多慮了,我同王爺還不至於聽信一干賊人滿口廢話,怎麼,胡大人不肯交人?那我同王爺可就白跑一趟,若不是因為此人行蹤,我們又何必大費周章助你捉拿要犯。”
“王爺、王妃誤會,下官怎敢,此人就交由您發落。”胡季泰揖手,咬了咬牙,想著這麼一個人,無憑無證也壞不了事,他反倒是要謝這阿虎“幫忙”了。
“來人,將這逃犯拿下,如若反抗,殺無赦!”遺玉冷冰冰一聲令下,方才從船上下來的十幾護衛都拔出了劍,朝著盧俊等人圍去。
殺無赦!
見此變故,盧俊先是一愣,隨即回頭看向那馬車簾子,磕磕絆絆道,“我、我——”
“你這喪門星!”就在此時,宋母突然發難,一拳頭狠很砸在了盧俊背上,哭罵道:“都是你這喪門星!該死的喪門星!”
就差一步便可逃離生天,眼下卻要任人宰割,淪為他人刀姐上肉,這巨大的落差,如何讓這連月來在牢裡吃了大苦頭,只等女兒救命的官夫人受得住?不找個發洩之處,怕是會瘋掉。
“娘,您別這樣,”宋心慈慌忙去攔,卻被宋母反手一巴掌扇在臉上,直接將她同盧俊一起打蒙,宋父剛才被胡季泰的人用刀柄砸了腦袋,這時坐在地上還在發昏。
“都怨你拈惹了這麼個喪門星迴家,”宋母嘶喊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