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帶驚訝的李太醫又切了指,重探她脈弦,這一回要比前幾次用的時間都久,收了手才一臉奇怪地搖頭又吸氣,看的平彤平卉緊張不巳。
“是哪裡有不妥?”平彤問道。
“不、不是不妥,嘶,這怪啊,”李太醫納悶,就聽見幔後遺玉輕聲道,“李太醫開那兩張方子好,我喝了這大半個月,氣血順暢許多。”
被她誇讚,李太醫卻搖搖頭,踟躕道,“敢請王妃讓我看一看傷處?”
“這怎麼使得,”平卉瞪眼道,遺玉傷在膝上,要叫人看,那幾乎是把整條腿都看了去,雖說治傷要緊,但自家主子本來就是個大夫,又何須讓個男子多此一舉。
遺玉也不大想給人瞧,便婉拒道,“不巧,這剛上過藥不好再拆。”
李太醫也不勉強,退了一步,問了些她傷處詳細情況,譬如夜裡是否發疼發癢,外敷的藥方可有改動之類,遺玉含含糊糊地答了過去,最後他只好三步一搖頭地拎著藥箱走了。
李太醫前腳剛走,後腳就有門房來報,說是高陽公主前來探望。
“高陽?”遺玉狐疑道,“她同誰一道來的?”
平彤傳著門房的話,“就公主一個,馬車就在門外面停著,主子,可是要說您歇下了,打發她走。”打發一位得寵的公主探望,怕也只有魏王府敢做這事,聽了平彤的提議,遺玉琢磨了一下,突然抿起嘴巴哼了一聲,道:“請她到東間的花廳裡等候,你去陪著,過半個時辰再帶她來院子裡。”
“是。”
“還有,她若是問起我的傷勢,你就而——”遺玉抬了招手,示意平彤湊近,如此這般低語一番,又拿過床頭的藥盒翻過她手腕抹上一層,藥氣帶在身上,平彤面色古怪地聽話出去,皺著眉去接人,結果不到半個時辰,卻一個人回來了。
“主子,高陽公主走了。”平彤一進門,便被屋裡濃郁的藥氣燻了一下。
“嗯。”遺玉半點也不意外,只是臉上的嘲色又添一分,“去把窗子開開,散散藥味。”
平彤見她不多問,也就沒將剛才在廳裡同高陽的對話多說。而另一頭,高陽坐上馬車,沒回宮中,卻朝著長孫府上去了。
“玲姐,多謝你幫夕兒去看望魏王妃。”長孫夕病歪歪地靠在床頭,披散下來的頭髮襯著她有些蒼白的小臉,既惹人憐,又惹人心疼。
“本宮幫你問過了,”高陽臉色不大好,也不知是被哪個惹了,“那盧遺玉傷的是很重,她那個丫鬟身上的藥味差點燻死本宮,紅著個眼睛,活像是她斷的不是腿,是腦袋一般。
低下頭,一雙美目連連閃動,長孫夕苦笑道,“怎麼會這樣,若是那天我沒被嚇壞,阻攔她自傷,也不會讓她…”
“行了,不是你的錯,”高陽沒好氣地打斷她的話,“是她自己掂不清儘量,非要去救那個程小鳳,腿斷了活該,再說了,她傷一條腿,賠你條有什麼不對,你就好好養著吧,本宮走了。”
說罷,不等她留人,便抱著袖子離開,長孫夕也沒太在意她話裡的顛倒,聽著腳步聲遠去,漸漸沉下臉來,覆在被子上的手指一點點揪緊了布面。
“……我不信,你怎敢、怎敢真地舍一條腿?”
馬場那一齣戲,她所圖的根本不是遺玉那條腿,她要的是陷她於不義,她要讓魏王府和李泰因為這不知所謂的魏王妃蒙羞,她甚至察覺到她父親要對付魏王府的意圖,將這個機會遞到他面前,只要讓遺玉變成這個理由,那李泰必會同她生出間隙,看清楚這個女人是多大的一個麻煩,她要的是讓李泰後悔選了這個女人!
可是現在,那個該死的女人竟然反過來用一條腿牽制了她,她期待巳久,精心準備了一年的及笄禮,一輩子唯一的一次,就這麼毀了。
她怎麼允許!
“香墨,去駙馬府請大少爺。”
“你要出遠門?”遺玉一愣,放下書,抬頭詢問正在更 衣的李泰。
“嗯。”
“去哪裡,什麼時候走,要去多久?”大概是最近天天“黏”在一起,乍一聽他要離京,便開始心慌。
“去辦一件事,快則十日,慢則一月。”李泰換好衣服,順手倒了一杯茶端著在她床邊坐下。
“一個月啊,”這麼久,遺玉知道他這麼簡單地回答,便是不想多想,但還是禁不住多問道,“是公事還是私事,朝裡怎麼辦,還有文學館,《坤元錄》呢?”
“都已安排妥當,”李泰放下杯子,握住她拉住在他衣角上的小手捏了捏,看著她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