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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前十幾步,方見第二間屋門,也是開著的,比起頭間的雜亂,井井有條,架子櫃子上,擺的都是些宇畫和花瓶器具,無需上前,也知道是精貴玩意兒。
趙氏在那門邊站了站,對她道:“這裡面的東西,都是你大伯在南方時候淘換的,進到京城,便都帶了過來,用來待客和裝點門面是使得,你可進去瞧瞧,若有喜歡的,挑上幾件,我讓人送你屋裡去。”
遺玉想也沒想便搖頭道,“不用了。”
趙氏藉著壁燈著她一眼,心中有些意外,嘴上沒再強求,順口叮囑了進到屋裡搬東西的下人仔細些,又讓平彤待在這裡等,便帶著遺玉朝最裡面最後的一間而去。
又拐了一個彎兒,來到一扇門前,已經只有她們倆人,那門緊掩著,遺玉看著趙氏從脖子上取下一小串子貼身揣著的鑰匙,物件門上那隻拳頭大小的巨鎖,便知道里面的東西貴重,方阻道:
“伯母,不用麻煩了,我就隨便看看。”
說著話,趙氏手上動作一頓,還是把鑰匙插進鎖眼兒裡面,邊開門邊道:“無妨,既然來了,便都看看吧,呵呵,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你是咱們府上的小姐,心裡清楚些,總歸是好的。”
“咔嚓”一聲脆響,鎖頭開啟,趙氏卻沒急著進去,而是在這門上邊角地方摸了幾把,才雙手將這厚重的門板緩緩推開。
遺玉不免有些屏氣凝神的,趙氏率先走了進去,遺玉站在門口,不眨眼地瞧著黑洞洞的屋內,但聽細微的聲響,室內的壁燈被趙氏點亮,瞬間映入眼簾的東西,卻讓人有些失望,寬敞的屋裡,沒什麼金銀財寶,只是一隻只大口的箱子,整齊有序地挨邊兒放著,一眼望去,大概有十幾只。
趙氏點燈之後,便注意著遺玉的神情,沒錯過她那點兒失望,目光閃了閃,便走到一口箱子前面,在鑰匙串子上找了找,捏著一枚塞進外鎖裡,開啟之後,便叫她過來幫忙:
“小玉,你來同我把這箱子開啟。”
遺玉聽話地走過去,同她一起扣著這高及她大腿的箱子邊緣,別說,還真夠沉的,這麼想著的她,正有些跑神兒,可伴著“吱呀”的響聲,那箱子開啟之後,入目的一片銀光璀璨,卻讓她險些閃瞎了眼睛——整整齊齊碼著的銀條兒,個個都有兩指粗細,只這麼一箱子,少說也有萬兩白銀!
饒是對盧家的財富已經有了心理準備,見到這十幾口箱子之一,遺玉還是忍不住心跳劇烈了些,往後退了兩步,避開這片銀光。
“弄錯了,本是想給你找兩件稀罕玩意兒,倒是開了這最不稀罕的,來,咱們看看這口箱子。”
趙氏似是沒發覺到遺玉的失態,走到另一口箱子前面,如是道。
遺玉深吸了一口氣,扭過頭,輕聲道:“我有些胸悶,許是這裡不通氣,大伯母.咱們出去吧。”
趙氏的目光在她身上逗留了一瞬,才道: “好。”
將箱子重新闔上後,兩人退到門外,遺玉眼見著趙氏在門角摸了幾把後,將門鎖上,聽那“咔嚓 ”一聲脆響,她的心方才緩緩靜下來。
那一箱銀子,代表著什麼,萬兩白銀?不,若說是這樣,並不足以讓她的心都有了些微微動搖,對這京中的權貴來說,多半都是有著萬貫家產的,可重點在那剩下的十幾口箱子上!
從趙氏的話裡,不難判斷出,這剩下的箱子中,也都是真金白銀的東西,要知道,這天下貨幣通行,銅錢還是佔據主位,雖一兩銀子一貫錢,可銀子的價值,卻遠遠高於銅錢。而官宦人家,多是靠著地產和奴下商人的店鋪賺取,錢財多是換成了地契和房契,因此,就是在這長安城裡,又能有幾個人家中有本事放著這麼多現銀!
難怪……在見過了這真金白銀之後,遺玉突然對竇氏和趙氏的相爭,有了些理解的心情,面對這份偌大的家產,想不動心,想不伸手,難!
想到這裡,她不免心生疑惑,偷偷奇怪地看了眼走在前面的趙氏,對她昨晚爽快地將庫房交給竇氏管理的舉動,大為不解。
看這情況,若是日後分家,就是大伯二伯不爭,這妯娌兩人,也不會輕易放手的,沒了盧中植這泰山壓頂,會鬧成什麼樣子,還真夠瞧的。
心中暗自嘲諷,走出這仿若黑夜的庫房大門,邁進冷颼颼夠院子,昨晚被盧智勾起的離意,又盛了許多。
魏王府
下午,阿生站在書房門外,聽著屋裡的動靜,眉頭時緊時鬆,臉色一會兒一變,直到門內腳步聲近了,方才眼觀鼻地站好,等人從屋裡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