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他為妻女出頭,這小女兒也是這般看著他,讓他心裡不覺有些悶悶的,沒能繼續說下去。
盧景姍過了嘴癮,正要再出譏言,卻聽“啪”的一聲醒木響動,劉德危帶些怒氣道:“公堂之上,豈可如此胡鬧,若再口無遮攔,責棍十,退下!”
盧氏伸手把盧景珊拉了回來,衝她搖搖頭,她也知道見好就收的道理,瞪了一眼房喬,便不再開口。
房喬看了一眼盧氏,而後在劉德危的示意下,繼續道:“內人這十幾年來,容貌未有大變,前‘婁公’案便是藉著畫像斷得,望大人明察。”
‘婁公’案說的是去年在長安城裡鬧得挺大的一件殺人案,出了兩個兇手‘婁公’,最後便是藉著畫像決斷的,誰知房喬為了加大畫像的分量,竟拿這件事出來舉例,若是畫像當不得證物,豈不是說刑部審理的那件大案做不得數?
盧家幾人暗皺眉頭,心道不妙,果然,劉德危側頭詢問一旁的少卿及其他幾名聽證後,點頭道:
“此案是可作為憑證之一。”
遺玉感到盧氏在袖子下面抓著她的手緊了緊,原本是打算耍賴混過這畫像的,劉德危這麼一說,那畫像便能當作一件證物了,雖不能全然靠著畫像確定盧氏身份,但多來上幾件,那劉德危的審判絕對是會開始偏移的!
可盧景姍剛才才被訓斥過,再有插諢打科的不但要捱上板子,反而更讓人覺得他們心裡有鬼,於是盧榮遠他們只能在心裡乾著急,眼睜睜地看著房喬讓人將那兩隻盒子遞了上去,遺玉則攥著右拳,飛快地轉動著腦筋,想著等下該如何應對。
劉德危親手開啟長條盒子,從裡面取出一軸畫卷,從手感上說,這畫雖收藏得當,但還是輕易能辨出年頭已久,在心裡暗暗點頭,他從盧家和房家剛才的態度上,便看出些許端倪來,知道這盧氏的身份必定有所隱瞞,看了這畫,便能他的判斷,再多些依據了。
盧氏拉扯住想要出聲的盧景珊,堂下一群人盯著堂上的劉德危將畫卷緩緩展開,僅是看了一眼便瞪大了眼睛,抬頭看了一眼盧氏,似是不信眼前看到的,便又低頭審視了手中畫卷。
房喬出聲,卻是看著盧氏,臉上帶著些許懷念,道:“大人,此畫乃是我與內人成婚三年之時,在她生辰親手所繪,雖衣飾有所出入,可樣貌大人一觀便知。”
劉德危沒有答他,可是伸手取過另一隻裝著書信的盒子開啟,裡面是一封摺疊整齊的信箋和一張契子。
房喬接著解釋:“那書信是當年我在外辦差時候內人寫與我的,至於那契子,是我夫人年初同大興乾果行籤的一筆買賣,落款,正是她親筆所書,兩者字跡,分毫無差。”
什麼!盧氏和遺玉同時瞳孔縮起,眼皮跳動,這、這人必是想到盧氏不肯當場留字,竟然去大興乾果行,弄了那張契子過來!
糟糕、糟糕,怎麼竟把這出給忘記,怎麼房喬會想到去大興乾果行找證據!
霎時間,盧家人的臉上,都露出了難看的神色。落在剛剛被羞辱的麗娘眼中,卻是有些解氣的,在她看來,房喬若是一門心思想要做什麼事,那豈是這些人能夠攔住的。
第三一九章 真個是忒“壞”了
按理說,契子這種東西,是不當輕易視於旁人的,而房喬手中的契子,是他親自登門找到大興乾果行討的,雖人家賣他面子給了,但他還是壓了千兩銀子作為抵押,只說暫借幾日,便會歸還,又付了二百兩的酬金。
劉德危皺著眉頭,先將那張契子拿在手裡看過,落款處如同房喬所說,寫著“龍泉鎮盧氏”五字,上面印著一枚鮮紅的指印,一看便是真東西。
盧氏站在不遠處一看那契紙,就認出正是她當日簽得的,當下沒再顧及那麼多,心頭冒火的她,側身扭頭狠狠瞪向房喬,恰他扭頭看來,進門兩人頭一次視線對上,只是這麼一眼,便讓房喬面露怔仲。
盧氏卻看著他冷聲道:“房大人真是了得,為佔他人妻兒,卻是什麼東西偷的搶的都拿得出來!倒讓我這婦人,大大地漲了見識!”
麗娘一直注意著房喬的舉動,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總算見得這一直被盧家兩兄弟擋在身側的盧氏,但見這婦人不復那次君子樓時的素氣,一條金底拋彩的收腰束裙,外罩嫣紅串丹的八寶祥紋織錦長衫,腰間繫著嵌雖三色扣帶,說是明豔卻帶著貴氣,再瞧那似雲翻飛的驚鵠髻上,明珠翠玉不得見,反是她白日怕俗不敢戴得的金飾!
一溜兒的金縷片紅寶石簪頭,尤以左額搭下的滴金灑穗花鈿,盡顯那張妝容淡抹的雍雍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