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是入宮與宴,便都戴了心愛之物來攀比,不乏有價值千兩的東西,就是沒有的,就從自家王爺或駙馬那裡取了一件,有壓了幾位王爺的,有壓了自家駙馬的,一一對上。
遺玉看著那滿案的珠寶金翠,稀奇玩意,刺人眼目,單有城陽那件暖玉孤傲地擱在案中,卻是無人敢拿了東西上前相較,心中暗道,天下女子,也就是這群人,能夠這般奢侈了。
“哈哈,二皇兄、四皇兄,”李諳小人得志地大笑一聲,指著那一桌寶物,道,“你們這邊可是遜上一籌!”
李寬是不以為意地笑笑,道,“這可還有人的彩頭沒下,你言之過早了吧。”
“哦?誰還沒下?”李諳眼巡過眾女。
“是本宮同夕兒,”長樂端著酒杯,滋了一口,抬眼瞧了一下神態安靜的遺玉,“還有盧小姐。”
“那你們快下啊,”李諳催促道,“我們己是結伴好了,只等你們落了彩,便下去比一場,皇姐,姐夫可是同我們一道的,你定要壓我們贏啊!”
“急什麼,”長樂扭頭,詢問長孫夕道,“是準備壓哪邊?”
“大嫂呢?”長孫夕今日打扮很是素淨,一襲月衫藍裙,梳了雙環飛仙髻,除卻點翠,只在鬢側簪了一朵玉茗花,就是這樣,也是壓倒眾女的美色。
長樂伸手在脖子了扶了扶,摘下那串引人眼球的藍色的珍珠鏈子,擱置在桌上一盤龍眼果上,不出眾人意外,道,“駙馬既同三弟一道,那本宮便壓了這邊吧。”
“多謝皇姐!”李諳大叫一聲,已有些瘋張之兆,又挑釁地衝李泰遞去一眼,被遺玉逮了個正著,暗翻了個白眼,就聽長孫夕開口:
“同姐姐們選一樣,是要安全些,可我今日,偏就想賭一把。”
遺玉抬首,就見那國色天香的長孫三小姐,掃過來一眼能迷盡天下男子的明眸淺笑,將鬢髻上的那朵玉茗花摘下,擱置在了城陽那隻鐲子旁邊,婉聲道:
“拿我那香嵐苑,賭二哥和四哥這邊贏。”
李恪臉色飛快一變,李諳不滿地哪嚷了一句,李寬呵呵一笑,學著先前李恪樣子,對長孫夕一揖,“多謝長孫小姐。”
她倒真如先前所說,拿了宅子來抵,遺玉不知那香嵐苑是何所,但見城陽蹙了下眉就沒有多言,便知道不是普通宅子,李寬李泰這邊既沒她兄長又沒她夫婿,她去折本下注,這是為何?遺玉不憚多臆,可是心裡卻亮堂,被人覬覦了心愛之物,她怎會舒服,又扭頭看了眼一臉冷清、不知所想的李泰,自坐在這臺上,頭一次主動出聲,似笑非笑地看著長孫夕,道:
“是我寡聞了,不知那香嵐苑是什麼地方?”
長孫夕回望她,道,“是我於京中一座賞玩之用的別院,苑中開有百花齊放,因各地花匠細養,可供四季摘戴,故此得名。”長安女子愛美、愛花,有時一朵新鮮的花兒是比金釵更貴。
長樂閒閒地在一旁添了一句,“夕兒這香嵐苑,可是有小芙蓉園之稱,論價值,能值千金。”
“姐姐過譽了,我那地方是比四哥的芙蓉園差得遠。”
百花齊放,遺玉聽她們一個吹一個捧的,暗笑這天底下除了大蟒山撲桑村那個神秘的小山谷,她是還沒見過哪裡能開百花的,顯然這香嵐苑多是靠了長孫夕這絕色的名頭,她是不想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給長孫夕難看,單叫她說出一百樣花種的名字,她能夠嗎。
“說這麼多做什麼,”李諳等著下去擊鞠,沒了耐性,斜著眼衝遺玉道,“你可有彩頭要下,若是沒有就別問廢話。”
他話中不無輕視之意,便是看著遺玉一頭素髻,全無珠簪的模樣,雖在場眾人也是這般所想,但沒哪個有他這般心直口快,又不長眼色說出來的,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李泰是對這位盧小姐不一般,誰會去觸這個眉頭,果然,就聽一聲冷哼,便瞧見那剛才還冷眼旁觀她們熱鬧的男人,開口道:“多嘴多舌,豈是丈夫之態。”
遺玉聽他開口維護,心裡舒坦,便不插話,而李諳被暗指不像個男人,當即就惱了,可他剛張嘴,就被李恪打斷,讓他沒能說出更沒腦子的話,“四弟莫生氣,盧小姐勿怪,本王這六弟是心直口快了一些。”
李泰不語,反是遺玉笑吟吟地瞅著李恪,道:“蜀王這般脾性,我早在兩年前便領教過,怎會同他置氣。”
“你——”想起當年在馬場那件差點下水摸魚的臭事,李諳憋紅了臉。
“好了!”長樂冷了臉,拿出架勢,掃了一眼李諳,看向遺玉,客套道,“盧小姐畢竟少同我們這些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