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上尚且揹負人命這是不爭的事實,若是此事不查清楚,在我沒能力保護家人之前,我決不會讓人知道我們母子原本的身份。”
盧中植皺眉道:“可是事情已經過去了十三年,根本就無從查起。”
盧智淡淡一笑,陳述道:“和尚和廟都沒跑,雖難查卻也不是毫無頭緒。當年那人與我娘成親六年,起初也算舉案齊眉,頗為敬重,卻在你們離京之後被我娘發現私養妾室之事,之後將人接入府中,不顧我娘懷有身孕,大表寵妾滅妻之態,你不覺得奇怪嗎?”
盧中植冷哼一聲,“就算有什麼隱情,他那般對待我女兒,我早晚會要他好看!”
盧智似是沒想到他是這種態度,微訝之後,唇角勾起一絲若有似無的笑容,“十三年前安王歸京,房府設宴,後花園中我被冤害人性命,雖那時我尚且年幼,卻也清楚的記得那小妾並不是我推下水,可偏偏那時除了與她臨近的我,其他人並沒有作案的可能。”
聽他這麼說,盧氏神色還算正常,遺玉則是完全被她的話引了神去。
盧中植沉吟了片刻,抬眼定定望著盧智,“孩子,那女人真不是你害死的?”
盧智定神與他對視,“不是我。”
盧老爺子表情一鬆,“外公信你。”
“當日賓客眾多,可真正看清楚我把人推下水的經過的,正是受那人寵愛的小妾,重點就在這個小妾身上,我明明沒有推人下水,她卻一口咬定是我,顯然另一個小妾的死與其脫不了干係,但是她當時離我很那死去的小妾相距甚遠,亦沒有行兇的機會。”
已於聽著盧智的陳述,輕輕蹙眉,在心中分析這種種可能,她是頭一次聽盧智將當年只是如此細講,以往他對此都是諱莫如深。
“我雖不待那人,卻也知道他是極聰明的,怎麼會看不出這其中貓膩來,可是,就算當年安王在場,他也完全用不著把劍刺我,這是我最難理解,也最無法原諒的一件事。”盧智語調不變,雙目卻是一寒。
“之後他又下了關押我入祠堂三日的令,顯然一副任我生死由命之態,可是——那時正值多事之秋,房府不說連只老鼠都爬不出去,也是戒備甚嚴的,我娘竟能在這種情況下,把我從祠堂裡面救出來,又帶著細軟領著我和盧俊逃跑,呵呵,外公,您說他會不知情嗎?”
盧中植正認真聽他說話,突然被他一聲“外公”喊的愣了半響急聲道:“智兒,你剛才喚我什麼?”
“外公,我正在問您話。”
盧老爺子一張佈滿皺褶的臉上頓時露出明顯的笑意,“嗯,外公正聽著,你問那混蛋是否知情——智兒,你是沒見過他,連老頭子我都偶爾會被他晃點過去,那人,可是精得很呢。”
已於已經看出來,因為盧老爺子的立場夠堅定,盧智雖堅持暫不認祖歸宗,可嘴上卻也沒在想著氣這老頭子。
她又側目打量了盧氏的表情,見她雖皺著眉,神色卻沒有任何不妥之處,才算放下心來。
“對,就是因為他的精明,我越發才想不透,在那小妾之死的事件中,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立場,為何要設計讓我們母子離家,難道他就不怕您知情之後,找他算賬嗎?”
盧中植雙目一眯,有幾分得意道:“孩子,你是不知,當年老夫的確沒讓他好過,饒是他比猴子還精,終是被我擺了一道。”
遺玉忍不住插嘴道:“外公,您怎麼擺了他一道啊?”
見她也出聲喊了“外公”,盧中植頓時哈哈一笑,“玉兒,你來京也有近一個月的功夫,可是聽說外人怎麼傳那姓房的?”
遺玉想了一想,才介面道:“都說他是當年安王餘黨。”話一說完,她腦中便閃過一道念頭,隨即臉色古怪的看著盧中植。
盧老爺子聽了她的話,笑容更大,“什麼餘黨不餘黨的,不用說這麼好聽,那小子現下在多數人心裡,就是一個變節小人罷了。”
“哼,在知道你們的事情後,老夫為了大事足足忍了他四年,陛下即位後,本打算替他正名,可老夫搶在前頭面了聖,再辭官遠走之前,又給陛下出個不大不小的主意。”
話到這裡頓住,盧中植伸手取了茶杯準備潤喉,盧智十指輕叩案面,在盧老爺子解釋之前先開了口,“若是一個安王餘黨,皇上也能不計前嫌的任用,並許他高官厚祿,如後誰能不讚皇上仁慈愛才之名,民心如何不攏。:”
盧老爺子剛嚥下一口茶,聽了他的話,頓時露出一副欣慰的表情,扭頭看向盧氏道:“嵐娘啊,爹真沒想到,你這直腦袋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