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抬頭笑道:“夫人請看,也不算貴,總計五百七十一兩五錢,這零頭我就不要了,算是賠給你的。”
“爹!”盧家母女倆正在瞠目結舌,姚子期一拍桌子,從小滿手裡接過藥方,把放置在一旁厚重的囊袋開啟,取出三隻半尺長的袖珍木匣,又抽了幾張藥紙和一隻銅色的勺子,對著方子開始包起藥來。
“唉、唉!你個敗家子,這是作甚!”姚晃將算盤往懷裡一揣就要上前攔下。
姚子期見他上來,一手舉起手中一隻藥匣,威脅道:“您敢過來,我全給您抖地上去!”說完就又把匣子放回腿上,頭也不抬地繼續忙活起來。
“你、你這個敗家子啊,你爹我辛辛苦苦攢弄的那些玩意兒,我、我容易麼,你好得也讓你爹賺個本錢吧……”
盧氏和遺玉本來還因鉅額的藥費而咂舌,現下看著眼前父子倆這出鬧劇,不由面面相覷起來。
姚子期利索地包好了一小堆藥包,又拿了一旁的筆墨分別寫上條子夾在其中,才把那三隻藥匣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
姚晃在一旁哀嚎地口乾舌燥,眼見他已經忙活完了,氣呼呼地回到椅子上坐下,伸手取了茶壺來直接往嘴裡灌去。
盧氏微微張著嘴,看他把一壺茶水全灌進了肚子裡,最後還倒過來空了空水滴,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先生,您莫生氣,這藥錢咱們是會付的。”
姚晃喝飽了水,臉色已經不如剛才那般難看,這會兒又聽了盧氏說會給錢,眼中的笑意一閃而過,將茶壺放在一旁,用衣袖蹭了蹭鬍子上粘著的水珠,正色道:“夫人這話見外了,小期既然已經給你們包了藥,那我自然不會再收你們銀錢,不過——”
遺玉很是配合地接話道:“不過什麼?”這對父子雖看著落魄,但從剛才他們診斷和抓藥的手法和工具上,她已經確信對方不是那種虛有其表的騙子,定是有些本事在的。
“不過夫人需得幫我個小忙。”姚晃臉上帶笑,那個“小”字咬地極重。
盧氏很是爽忙道:“先生有事只管說,這藥錢我還是要付的。”她不喜歡佔人便宜,因此根本沒想過要白拿對方的藥。
“藥錢就不必了,這隔壁有間空院要租,我們父子有事要在此地暫居,只是那房東不與我這外地人,夫人幫我去說道說道,可好?”
盧氏低頭一陣思索後,便直接應下了。
盧氏隔壁院子是鎮上雜貨鋪老闆家的,遺玉是管那老闆娘叫嬸子的,那婦人經常到盧家串門,請教盧氏一些繡活,因此兩人關係倒是很好,前陣子他們家的新宅落好,老房子便想著出租,盧氏本存著將那院子買下打通的打算,但對方只租不賣,也就消了心思。
遺玉沒想到他竟是提出這麼個要求出來,盧氏要是幫他說道,那隻要他出得起價錢,絕對是能成事的,那兩家日後不就是鄰居了?
姚晃見盧氏答應,臉上笑意更濃,扭頭瞥見遺玉,細看之後問道:“小姐臉上的傷可是前幾日弄的,嘖嘖,用藥好啊,不然怕是要留下疤嘍。”
盧氏沒聽出什麼不對來,只是藉機又讓姚晃給自家閨女也診了診,可遺玉心下卻是大驚,她這臉上的傷痕已經淡去,若是旁人來看只當是個把月前傷的,可這人卻一眼看出好是前幾日受的傷,還道出她用的藥好,若不是他太能瞎蒙,那必是有大本事的人。
這麼想著,看向姚晃的眼神不由帶上幾分敬意,這人活在世上,生老病死最是常見,可病不得治卻可怕得緊,原本她只當盧氏是尋常毛病,現下想到那幾味連名字都叫不上的藥材,卻開始慶幸起來。
“夫人,這藥使用的方法我都寫在上面了,宜早不宜遲,您現在就陪我上隔壁去尋人吧。”姚晃將手中毛筆放下,紙張上的墨跡吹乾後遞給盧氏道。
盧氏起身道:“好,我帶你去尋人,公子就先留在我家裡等候片刻可好?”
姚子期很是配合地點頭應下,遺玉笑著道:“娘倒是可幫著姚大叔講講價錢,讓嬸子給全家些。”
“那是自然。”
兩人走後,遺玉才挪到姚子期身邊的椅子上坐下,“你上次說要找的人,找到了嗎?”
她還記得當初在聚德樓前,姚子期被人架著時,嘴裡喊了什麼“一仔”的名字,那騙子就是藉著這件事把他的玉哄去的。
聽了她的話,姚子期神色一黯,“沒,一齋哥他不知去了哪裡,我在京城找了一個月都沒見人,啊——對了,你可莫要跟我爹說這件事好嗎?”
看著他略帶祈求的表情,遺玉收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