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一眼,並不答話。遺玉暗自嘀咕了一句裝神弄鬼後,也沒再問。
下午遺玉去上課,教舍裡面那種奇怪的氣氛就更濃重了,她一進門,就迎上了眾人很是熱切的眼神,一下子被至少十五雙眼睛盯著,任誰都會有些不自在,更可怕的是至少有十個人一同對她行點頭禮
這叫她怎麼回禮啊……
於是她只好眼神飄忽地對著空中點了一下頭,然後就盯著地面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剛坐下,身後的趙瑤就有些迫不及待地拎著軟墊坐到她身邊的席子上。
“怎麼樣?”她聲音壓地很低,但遺玉還是感覺到她話一出口,教舍裡明顯地靜了下來。
遺玉不得不把聲音同樣壓低,跟做賊似的回道:“我大哥說,約你哥哥明日中午到雲淨茶社去。”
趙瑤愣了半晌,才聽出來這話中的含義,這入宴的資格有多難得她爹說的很清楚,因為上次魏王夜救遺玉的事情,不少人都知道盧智很受魏王重視,因此才想著從遺玉這裡探探情況。
可顯然盧智也不是傻子,這名額哪能說給人就給人的,至少也要見見人,看看人品,才能定了主意吧。
遺玉見趙瑤發呆,正要喚她,耳中就傳來一道清麗的女聲:“盧姑娘。“
她回頭看見長孫嫻那張帶著淡笑的漂亮臉蛋後,遂起身應道:“長孫小姐。”
“我聽說盧公子手上有張中秋宴的紅貼?”她這會兒的態度倒是和前日爾容詩社茶會上的冷淡大相徑庭,遺玉看見她的笑容,有種想皺眉的衝動。
“嗯。”
“可是邀過人了?”
遺玉待要回答,就覺得裙襬被人輕輕抓了一下,略一猶豫,答道:“似是邀請過了。”
長孫嫻唇角笑容不變,“可惜了,本想著託他帶我二弟入宴。”
她話說的直接,遺玉卻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二弟?那不就是長孫止那個小子……就那麼個不學無術的東西,就算入了宴怕是連首囫圇詩都作不出來吧。
好在長孫嫻也沒等著她回話,而是低頭對著坐在遺玉腳邊的趙瑤道:“趙小姐,先生就快來了,你還是回自己座位上去吧。”說完就轉身離開。
“你沒事吧?”遺玉重新坐回軟墊上,伸手碰了碰仍似在發呆的趙瑤。
“沒、沒事。”趙瑤搖了搖頭,“我哥哥明天會去的。”
“嗯。”遺玉雖見她臉色有些難看,卻也沒有多想。
下學之後,遺玉怕再被人攔著問那宴會的事情,提早收拾了東西,先生一出門她便後腳跟著朝外走,隱約聽見幾聲叫喚,都裝作沒有聽到。
吃晚飯時候,甘味居的人並不多,可是遺玉卻吃地極不自在,不為別的,整個一樓的人都在偷偷打量他們這桌,就連樓上也有視線投放下來。
遺玉看著面不改色的盧智,只能暗歎一聲他心理素質的強大,湊合吃完,兩人剛起身要離開,便有幾個人圍了上來。
若是不看他們的表情,遺玉會覺得這是一群打劫的,只是他們人人臉上帶了比花還嬌的笑容就有點讓她接受不了了。
“大哥,我先回去了。”她很沒有義氣地對盧智打了招呼,快步出了甘味居,那些人的目的在盧智身上,自然沒有攔她。
可遺玉回到坤院後沒多久,便有人上門來找她,是個眼生的太學院的學生,進了屋子先左右打量了一番,然後又笑著誇讚了她頭上唯一的一根木製髮簪,最後才提到了宴貼的事情,遺玉告訴對方盧智已經邀了人後,這人笑容頓時收了起來,連聲招呼也不打就轉身離開。
之後在短短小半個時辰裡,她又先後打發了六個上門來詢問宴帖事情的陌生女學生,從頭到腳就連那學裡發的束帶也被人誇了一遍,得到她否定的答覆均是腦袋一甩不告而別,她才終於咬著牙讓小滿把門緊緊關上。
“小姐,這是怎麼了?”陳曲聽的有些迷糊,只知道這些人是為了個宴會的帖子來的。
客廳裡,遺玉一手捧著數術書本在研究課業,頭也不抬地答道:“再有人來敲門,你不應就是。”
話音剛落,就聽屋門“咚咚”地響了起來。
“小姐?”
“不用管。”
“咚咚”的敲門聲又持續了一陣,之後就聽人在外面疑聲道:“咦,明明裡面亮著光啊——小玉,你在嗎?”
遺玉聽見這聲音,眼中一疑,但還是讓陳曲去把門開啟了。
楊小昭一進門便有些抱怨地道:“你在屋裡做什麼壞事呢,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