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殺在即。
夏週四座浩大的軍寨狼籍血猩,營寨的大門與柵欄旁堆積著屍體密麻,血把草染紅了,煙把藍天燻黑了,面對瘋狂的大理兵軍,夏周兵將心慌意亂,堅守堅守再堅守,可大理的火力太強了,僅只半時辰,雙方已死傷不可計數,疲憊不堪之極。
楊鐵槍身形暴旋、長槍掄展,尖利的槍矛如有生命一般,若漣漪蕩瀾,圈圈擴充套件向衝闖入大寨的小股大理士兵劃去,剎那間,十數條成功躍過柵欄的生命,轉眸成了具具噴血死屍。
他鎧甲猩黑呸罵:“段語嫣瘋了。”
段奕平站於一處坡丘眺看前方撕殺的兩國兵士,目光極快便被那條穿著黑鎧的碩長身影吸引了過去,但見此少年獨自擋於寨門,手中一把長槍風生雲湧,方圓丈處,所有的兵馬全都慘嚎著倒飛了出去,面對千軍萬馬,絲毫無懼,真可謂是虎將也。
“砰……”楊騰飛渾身溢血,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地掄揮長槍,掃死一批又上來一批,單手握柄,槍頭向密麻圍來的佛頭軍劈劃而下,一聲轟然巨響,跟前的敵兵以一條直線碎裂,大地噔時被他蹂躪出一道極深的渠溝,“真是虎將也!”段奕平讚賞不已,手指那個穿著黑鎧的狂傲少年,對身邊的將軍們詢問:“此是何人?”
“楊鐵槍之孫,楊騰飛。”一名武將簡明扼要說了身份,手指另一寨道:“元帥且看,此將亦也剽悍英勇。”
“喔!”聞言,段奕平從楊騰飛身上轉眸往另一處軍寨看去,但見寨外也有一名少年,此少年白袍銀甲,一樣手提長槍,單獨闖於兵馬之內,修長身影如鷹翔如鈞電,長槍暴揚,槍尖寒芒洶湧,如波似lang地湧向四周兵士,每道血標落下,身邊便橫七豎八躺下大量兵屍。
“原以為夏周軟弱,不曾料想竟有如此虎將。”段奕平熱血澎湃,老掌緊握著腰劍,情難自禁前走了一步,大有親自去會會此兩名英雄少年之勁。
一旁的武將們見到段元帥還不服老,彼此菀爾一笑,南征左將軍蒙四笑道:“段帥,此人姓蘇名淨塵,可是大王極親,絕不能有所損傷,您還是不要與其相會為好。”
“原來是他。”熱血澎湃的段奕平恍悟,不由的向蘇淨塵多投去數名,手捋白鬚情難自禁點頭,心裡極其的喜愛。暗暗心道:既是王親,那便門當戶對了,與他的小芽月真是天造地設一對人兒。
不知殺死多少敵軍的楊騰飛和蘇淨塵,縱是壯裂豪情、剽勇無敵,但兩人心裡佈滿濃濃的疑惑,大理強力的弩弓手數量巨廣,可為什麼沒有半把箭往他們身上射來?所有的箭皆避開他們,彷彿是要保護他們一般,著實是太奇怪了。
“不好了,佛頭軍突然從後寨湧來了。”
壯烈的戰場上,不知是誰吼出這句話,隨後……
“砰砰砰……”
“砰砰砰……”
“啊……”
“啊……”
大寨後方突然炸聲轟響,四下滾滾的黑煙更是大驟,本就驚畏的夏周兵馬震懾了,一聲緊接一聲的嘹吼不絕於耳,四下東倒西歪,僅只一個驚愕,噔時屍橫遍野。
“殺!”強攻敵寨的數十萬兵馬見周軍愴惶無措,石破天驚的殺聲將大地震的都顫抖起來。
霎時間,佇立於丘野上的四座堅牢大寨吼號不息,數十萬大理軍如狂濤駭lang層層破欄向內擠闖,管管血槍粼粼,柄柄猩刀霍霍,就像來自九天的天兵神將,威猛強悍殺入寨內,排山倒海只圖把熱血激化成榮耀。
自大寨後方失守,楊鐵槍的戰力便無影無蹤全失,他雙目充血,心驚哀痛,瞬息間佛仿蒼老了十歲,蒼蒼老軀抖的行將就木,噴血咆吼:“敵軍如何出現於寨後,如何出現?”
水軍終於來了,段奕平哈哈大笑邁入亂成一鍋粥的敵寨,聽到楊鐵槍失聲咆吼,當即如洪鐘吼應:“黃州天亮前已被本帥拿下了,怎麼?楊帥不知曉此事嗎?”
一干武將手持隨身兵刃護於段奕平四周,敵軍靠近,當即斃命,隔著奔來跑去撕殺成一團的雙方兵馬,眺看被人攙扶的敵帥,轟隆隆的徹笑驀地掀天而起。
自天亮大理就如吃了瘋藥猛力攻打大寨,楊鐵槍當然不知黃州已失,聽得敵帥此話,噴的一聲,嘴內一條血柱似長虹劃過,雙目一黑噔時昏了過去。
“爺爺……”後寨失守,楊騰飛心慌回寨,一路砍殺向楊鐵槍移來,快到之時咋見爺爺吐血,一聲悲痛嘶吼,猛然將長槍插入地內,雙臂抱起昏迷的爺爺對慌作一團的諸將咆吼:“敵軍前後夾擊,寨破了,快撤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