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陣……”
“駕……”
“列陣……”
數十名大都候飛馳馬蹄,奔波催促喜出望外的兵士,一絲都不敢大意地前陣後陣揚聲嘶吼喝。
帕拉潘率眾火速來救右山,剛抵六、七里地,便見自已的寨營方向也冒出煙來,驚棘下深知趕回也救不了了,恐遭羔羊奸計,還是速速救下帕那刺,再做計議。
“停,停下!”抵達痿谷口不遠,駭見羔羊列陣等著他,帕那潘臉色褪變,急驟拉馬嘶吼:“中計了,快快撤退!”
第128章《坐看功勳》
遠見到這姓帕的二愣來了,早候的阿真不讓他喘氣,手掌前揮:“揍他。”
“殺……”十幾萬兵馬得令,連連獲勝軍的槍頭整齊前豎,殺聲作風,殺氣作雲,猛地往想逃的遼軍吮血哄衝奔殺。
“首白卷似一逆旅,美盞杯酒應初盡。玉京星闕杳然跡,無人唱徹大風歌!”遠眺滿天煙塵夾血、屍橫遍野;耳聞馬戈哀嚎啕哭,血肉模糊;憫莉心情極其沉重。他們已墜入魔道了,雙手沾滿的鮮血何只成千上萬?
“的確。”聆聽憫兒這感概詩句,阿真從遠處恐怖收回雙眸,翻落馬匹走到她旁側,牽起她的棉白柔荑嘆道:“還記得第一次看見砍頭的情景,我嚇的跪在地上狂嘔,噁心的差點連腸子都吐出來了。從那以後,再見到死屍與殘肢好像也就不那麼恐怖和噁心了。”
“習慣真是可怕的東西。”憫莉也有這種感覺,再眺遠處慘烈的一幕,搖頭張開雙臂,讓他抱著自已落馬以後,依偎在他懷中悶悶喃道:“眼睜睜看著十數萬兵馬活活燒死,我好像也慢慢看透死亡了。”
摟抱著憫兒,阿真遠眺被自已兵馬團團圍殺的遼軍,輕輕嘆氣,“戰爭是政治上的最後延伸,世上沒有一場戰爭是不流血的,更沒有一場戰爭是不恐怖的。我們都學過辯證法,事有兩面,沒有顛沛流離,就不會知道家的溫暖。同樣,沒有硝煙和血淚,怎能懂得和平最可貴?”
憫莉偎依在他懷中,不忍地眺看遠方,小臉毫無血色嘆氣,“正史裡金國破宋之時也是殘酷血腥,對西夏更實行殺光、燒光、搶光政策,行為令人發舉。現今世界金遼與金國何等的相似,可對面兇殘血腥的他們,我竟然會感到同情與悲哀。到底是怎麼呢?”
“因為我們從小所受的教育不允許,我們成長在一個富有同情心且自由的世界。”阿真手指完成任務,率軍入戰場的楚如卿三萬兵馬,“他們從小所受的教育是以君為要,金遼殺死了他們的先皇,姦殺了他們的國母與國妃,羞辱他們的宗婦,所以在他們的心中,殺死天下所有狗崽子,才是最痛快的願望。”
置身於殺戮戰場中,眺看堆積如山的屍身,染在大地上猩紅鮮血讓人觸目驚心。憫莉看不下去了,抬眸堅定地看著近在眼前這張俊臉,“想辦法改變這個世界吧。”
聞言,阿真眼底突然幽深,粼粼一道光芒如黑洞深淵一般往宇宙深處不停撩遠,近距離與她星子般美麗的眼眸相凝片刻,隨既裂開血盆大口,嘿嘿捏了捏她的臉腮,搖頭道:“好了,狼軍潰逃了,這件事以後再說。”
“唉!”知道這個鬼世界的腦袋是什麼捏成的,憫莉深深嘆了一口氣,跟著自家老公翻上馬匹,不再多作言語。
何師道殺的極為痛快,驚喜過望策馬回奔吶喊:“相爺,遼軍敗潰了,要不要追?”
阿真遠眺何帥來了,不答反急問:“帕那潘呢?有沒有抓到他?”
何師道搖了搖頭,“此狼將頑固之極,我與楚老將軍把他挑於馬匹下,可他寧死都不屈服。”
阿真聽到此話,沉默了半晌,感概不已,“遼將真是個個忠勇之極,好了,命所有人不必追趕,我還有事要吩咐。”
“好。”何師道點頭調馬,震喉飛奔高喊,急速召回追敵軍於至遠方的熱血兵馬。
汾州往太原府的道路連峰密林,幾乎無道,最適合的是打游擊,太原府與汾州被金遼奪得已久,這裡的關卡不知藏有多少遼軍,大軍絕不能行。邢州呢?邢州前行的軍道通往黃河中段,雖然此段黃河如天河滔水般,不過卻平坦易行,只是快入秋了,要怎麼前克石家莊,側奪德州呢?
召回全部兵馬的何師道站於他馬匹前已有一會兒了,所有將軍狐疑上看埋頭沉思的右相,茫然輕喚:“相爺,相爺……”
思緒被擾,阿真晃然回神,看著前面的大帥、龐剛、楚如卿,還是先拿下汾州和邢州再說,至於怎麼克石家莊與德州,後面再來費腦。從胡車兒高捧的令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