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攙扶著他,啞然失笑道:“真哥,你醉了。”
阿真搖了搖頭,雙手攀掛於兩人身上,見著眾將起身,大聲吶喊:“別走,咱們再喝。”
眾將抱拳相辭,歡喜難言說道:“相爺,大家都急著回鄉回家,返都之時定再與相爺痛飲一番。”
楊青陽知他大爺酒量不高,從祈飛身上摟抱過他道:“祈飛,你們急著返家,還是快去吧。”
“那就有勞青陽了。”祈飛點了點頭,抱拳辭道:“真哥,年後返都,定再與你痛飲。”
眾將感激無比,齊看向醉眼蒙朧的右宰相,見他已醉死過去,呵呵相覷而笑,一個接一個轉身離開了此座宅邸,皆然嘆感右宰相夠豪氣,夠熱情。
送離諸位將軍,蔡經治和王小姑急急上前,從楊騰飛身上接過阿真,蔡經治感謝道:“多謝楊將軍,少爺交給奴才既可。”
楊騰飛猶豫了一下,把醉死於身上的大爺交給兩人,抱拳躬道:“待真哥醒來,告知感謝之意。”
“楊將軍慢走。”蔡經治和王可姑相謝送離他,兩人抱著醉酒的大王急向臥房而去。
楊騰飛鬱悶之極,所有人都回去了,六年來總與淨塵喝酒過年,淨塵沒在金陵,他該不該回家,回家了有什麼用?
“哎……”默然向北城外的校場而去,還是去和胡車兒喝酒算了,從小跟著蘇老將軍、跟著淨塵打仗,突然班師回來,這不是要人命嗎?
走著走著,來到了屯駐校場,走過凌凌散散,懶懶惰惰的帳帳軍帳間,楊青陽揮開軍帳大喊:“胡車兒,咱們喝酒!”
“喝什麼酒啊!”胡車兒蹲於床上,動手整理衣物,頭也不抬回答:“我要回家看老孃,沒空。”
“幹!”楊青陽一聲咒罵,不爽走到床榻邊,上下掃看這個蹲於床上的小子,掄起大掌往他腦袋一拍,“床是用來坐和躺的,不是用來蹲的。”
“嘿嘿……”胡車兒摳了摳被拍的腦袋,裂牙綁上包裹,從床上跳下道:“習慣了,初三再見,我回家看老孃了。”話落,如陣颶風往帳簾狂卷離去。
楊青陽見跑的比賊還快,啞然失笑裂開大嘴,看著晃動的帳簾,深深嘆了一口氣,伸直雙腿往胡車兒的狗床一躺,迷迷糊糊間,想著家鄉的深愛女孩,嫁給別人了;想著雙親,全都死了;想著哥哥嫂嫂,把他趕出家了;想著……
“他媽的!”迷糊雙眼一睜,咬牙低咒,揮開帳簾,奔到自已的帳蓬,掏掏摸摸抄起兩綻銀子,懷裡一塞,掄腿往軍馬營奔去,很快一匹快馬噠蹄咻風變成小黑點,直到消失無蹤。
夜靜更深,斷斷停停的白雪突然大了起來,從入夜直到半夜,金陵已是一片皚皚,燭臺上的的燭光搖搖曳曳,不動不彈平躺的男人額頭蓋著溫熱毛巾。他沒有醉,只是大堆疑惑結於腦中,如何想都想不通,什麼都不想說不想做,靜靜躺著想事情。從中午想到夜半,理著腦中凌亂成一團的線球,剖絲去蠻。
燭火瀾瀾房內,黑夜向宇宙撩遠,又過了大段時間,床上男人突然睜開大大雙眼,眼內精光流溢,似有些通了。
世上的聰明人總犯一個錯誤,就是把簡單的一件事複雜化。人若犯罪了,總想毀滅所有的證劇,可是這樣做,既危險又耗力。那麼該怎麼辦呢?很簡單,證劇非旦不要毀滅,反而還要多製造一些,這樣案破人員就會繞著這些有真有假的證劇無從下手。待到案情越拖越久,那麼所有的證劇就會越來越沒無力。直至煙消雲散,直至無力迴天。
阿真回想自已從一介平民坐到右宰相的道路,其中他碰到好些貴人,老太君、太老、沈老爺子、何師道、皇上,縱然自已有能力又怎麼樣,若剛來沒有老太君,他就進不了殷府,若他沒進殷府,沈老爺子就不會給他安入蘇府,若沒進蘇府就不會與婷兒相愛,沒和婷兒相愛,就不會闖大西北,沒闖大西北皇上就不會看重他,皇上若沒看重他,如何會有後面的事?所有的一切都是有因果的。
他這一路的攀爬算是幸運吧?畢竟看重他的不是一般人,而是一國之君,呼風喚雨無所不能。雖然自已並沒有野心,也很討厭當官。但是世上有多少人為了一點權勢而無所不用其極?俗話說的好,有錢能使鬼推磨。然在這封建奴隸世界裡,錢只是勢的附仗,只要有勢,天下最富有的人也得磕頭。若說有錢可以使鬼去推磨,那麼有勢就能讓閻羅王去趕驢。
“眼晴有病,空中見花,花為幻化,說生說滅,皆是顛倒。”寂靜裡,阿真大徹大悟,翻身坐起,雙手合十道:“阿咪佗佛,善哉善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