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飛一愣,皺眉詢問:“真哥認為此事不好?”
“會貪的就算是天兵天將駐守一樣會貪,這樣折騰只會把水師堆入火坑,若是鉅貪,道臺是文職,無兵權好拿,可水師卻是有兵權的,如合起來貪,除了掌實權的高職,恐怕各地方御吏們就算知曉了也不敢貿然上奏了。”阿真自然脫口而出,嘆息搖頭,“千里做官只為財,禁是禁不了的,小貪小拿,不傷天害理,不傷及根基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看著,大刀闊斧去治,恐怕會適得其反。”
“皇上對貪吏深痛惡絕。”楊騰飛反駁道:“拿著朝庭奉碌,不踏實辦事,還敢這般貪婪,不辦如何得了?”
阿真聽他這番咬牙切齒的話,呵笑拍了拍他的肩,“我也恨不得捏死所有貪吏,可是呢,各地方的奉碌不多,聘三、四個奴僕侍服,每年存個百來兩雖然有。但別忘了,他們是官,上面得孝敬,才不會被擠壓;下面得擺場,才能震懾治下。”話落,手指他怔臉,“這些個為官之道呀,你姑姑比你瞭解,到杭州了,你們姑侄兩人好好聊聊必定受用非淺。”
楊騰飛一陣默然,抱拳嘆氣,“有關於姑姑之事,騰飛還沒謝真哥。”
“她運命乖舛,一件接一件的事情都是被逼出來的,最後又為情所傷,難免會變成這樣。”阿真還是第一次用權力去幹涉典律,心裡很是悵然。
“不管怎麼樣,騰飛謝過真哥了。”話畢,轉身就朝水口的戰艦奔去,很快就垂頭喪氣返回,搖頭說道:“那個該死的副參統把我趕回來了。”
阿真就知道他會這樣子,牽著婷兒的手往一艘客船邁開步伐,不忘扭頭調侃:“四候爺吃飽沒事幹,可人家水師還得四下巡邏私貨、河匪、海盜,哪能像您這般快活呀。”
楊騰飛被侃的臉上臊紅,小聲嘀咕:“要比閒,誰能比你大爺還閒?”
客運渡頭邊靠著許多旅船,大江南北,五湖四海的船艘都可抵達,江南、江西、江東、江北、兩浙、兩廣、兩京、兩淮、湘水、渭水、澧水、漢水等,只要你叫得出的各江各水各河密密麻麻,數也數不清,看的人是眼花繚亂,腦袋打結。
阿真皺眉走看了好一陣,去杭州的順風般該搭哪隻?是兩浙?還是兩廣?實在不太搞得懂,見有艘船房上掛著兩廣大布,便放開婷兒的手,往上船的旅客們擠進,抱拳對站於渡頭中年大叔禮貌詢問:“大叔,這船去蘇州嗎?”
“不識字呀?”中年大叔忙碌啐罵了一聲,手指朝兩層的塔房上指:“自已看。”
阿真老臉一黑,睇看兩廣那兩個大字,撓摳腦門,鬼才知道兩廣是什麼地方,古代地圖上的很多稱呼跟二十一世紀不同,二十一世紀的兩廣就在廣東那一邊,也不知這裡是不是。
中年大叔送進了渡臺旅客,睇看跟前這個撓頭少爺,心裡狐疑之極,穿的這麼奢華,會不認識字嗎?手指船房掛風說道:“是去兩廣。”
“我只知寫著兩廣。”阿真見中年大叔空閒了,訥訥抱拳躬問:“就是不知這兩廣是何地。”
“啥?”還有不知兩廣的,中年大叔老臉大怔,有些生氣吼道:“就是廣南東路,廣南西路。”
汗!一顆大汗從阿真腦門下滑,抱拳再弱問:“大叔,能不能告訴我州名?府名?”
“你故意的吧?”中年大叔看怪物般恨瞪他半晌,“從這裡出發,經過洪州、潭州、矩州,最後抵達雷州。”
阿真心裡默默翻議這些州名,南昌、長沙、南寧,聽到雷州,一個錯愕,跑海南島去了。“多謝大叔,不知要去杭州該搭哪裡的船?”
“那該搭乘下兩浙……”中年大叔話還沒說完,船上綁桅繩的幾名小夥子開腔喊道:“去兩浙的客船半時辰就走了,另一艘得下午才會開。”
阿真站在渡頭才不一會兒,襟擺已然溼了,鬱悶道:“走了呀。”
“是呀。”數名撂腿管撂袖腕的年青漁家人點頭,中年大叔見他也算客氣,手指相隔不遠的一艘小號單層船艘說道:“如你急著去蘇州,包下那隻船,他們經常下兩浙,熟悉運河。”
“多謝。”雖然這個中年大叔脾氣壞了點,阿真仍抱拳相謝,便轉身朝那隻單層舫船奔去。
包下一隻船下杭州二兩銀子,到底是貴還是不貴?阿真也搞不太懂,不過終於是包下這艘全船隻有五名漁民的小船。小心亦亦扶著婷兒走過橋墩,雙腳站於甲板上,船主便吆喝起來,兩名小夥子拉上帆,風帆啪啪搖擺,很快一張風帆吃足了風,船首開使退出渡臺,水花翻騰激盪,在船退出渡臺,船主再一聲吆喝,兩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