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整個屋內的擺設,簡單明亮,倒是很符合傅煜煬的身份,他先前已經打聽過關於傅煜煬的家世背景和人脈往來,所以知道傅煜煬父母早亡,十四歲考上四門學後,一年之中有十個月左右的時間都待是在國子監裡,放長假回來時,除了待在家裡看書之外,就是去幾個親朋好友那裡拜訪,而且還與申國公府有著一絲親戚關係。
李慕啟心裡想著,如果這個人當真對楚九娘不曾生出半點想利用她的心思,倒是可以培養拉攏的人才,但是…如此長遠的事,誰能預料呢?
傅煜煬捧著一個小布包出來,徑自走到李慕啟對面坐下,將布包開啟後,輕輕地放到李慕啟面前。
李慕啟見到那布里麵包著的東西,突然深吸一口氣,問道:“這、你從哪裡得來的?”
“這是先父當年從一個流浪的小商販手裡買來送給先母的,某…聽人說這可能是極難見的血玉,但是又不敢確定,所以想請李大郎替某鑑定一二。”傅煜煬回道。
“既是難得一見的東西,某自然也不可能親眼看過,但是恩師有緣見到一次,因為印象十分深刻,所以還曾對某仔細描述過,按恩師所形容的模樣,與你這對耳環倒是極為相似,卻不知令先堂生前佩戴這耳環與沒佩戴時有無不同之處?”李慕啟也不敢確定這對殷紅似血的玉耳環是不是所謂的血玉。
“其實先母不常佩戴這對耳環,不過某有些印象,她戴最久的那半年裡,身子骨確實很好,可惜她總捨不得,就不肯再戴上了,還說要留給某…後來先父亡故,先母更不能戴這麼鮮豔的東西,加上她思念先父甚深,憂悒過度,所以才會…。”傅煜煬盯著耳環,情緒有些低落地說道。
“照你所言,應當會有些用處的…不過是誰告訴你這對耳環可能是血玉的?”李慕啟好奇地問了一句,心想能慧眼識寶玉的,肯定不是一般人吧?
“某…不能說。”傅煜煬遲疑了好一會兒,仍然沒有說出那個人正是楚家九娘子,卻說不清是因為想保護她的名聲,還是不想讓李慕啟發現他的那點小心思。
李慕啟見傅煜煬一臉為難的神色,他倒也能理解對方可能不是真的十分信任他,便也不想再追問下去,不過他有一種奇怪的感覺,總覺得自己應該認識那個人,可是他們兩個都認識且又能談及秘密之事的人…好像也只有那麼一個?難道這傢伙當真對九娘有什麼想法?
李慕啟壓下心底那股想要一探究竟的好奇心,平靜地看著傅煜煬,又接著問道:“那你是打算把這對耳環賣給沛國公府嗎?”
“某是有這個打算,想必李大郎君也瞭解過某的處境如何,雖說文人傲骨,那也得有那個條件才成,某自認…做不到這一點,不過某認為應該不必用到四顆珠子,只要一隻耳環上的兩顆珠子就夠了,至於另一隻…某想留下來另作打算。”傅煜煬搖搖頭,毫不猶豫地表示他僅願意賣出一隻耳環而已。
“可是耳環只有一隻就沒什麼用處了。”李慕啟故意一臉惋惜地說道。
“可以改成其他首飾吧?而且一隻耳環上面已經有兩顆珠子,溶掉再重新打造也不是什麼難事。”傅煜煬卻是沒被李慕啟繞進去,還理直氣壯地回道。
“哧!你倒是聰明,那你是希望我替你引薦進沛國公府嗎?我記得你與楚大郎、高大郎都很熟,尤其楚大郎還是崔大娘子的準夫婿,你請他為你引薦不是更好?”李慕啟此時也大約曉得傅煜煬特地攔住他並把請他來的用意了。
“但是他們皆非大夫出身,不曾學過醫術,更未必能斷定血玉是否對崔家大娘子有用,這件事自然還得由李大郎君出面最為適合。”傅煜煬卻是如此解釋道。
“唉!也罷,反正崔大娘子是某的表妹,更是某的半個病患,即使某此時不去,等你把東西送到他們府上之後,某同樣少不了要跑一趟路,這事…某就看在九孃的面子上,替你把事情辦妥了。”李慕啟看似無意地說出這番話的時候,他一直悄悄地注意著傅煜煬的反應,果不其然,在提到楚九娘時,傅煜煬的雙唇彷佛下意識地輕輕抿了一下,他頓時無聲地笑了笑。
“那就多謝李大郎了,另外…如果可以的話,能否替某尋個可靠的珠寶店,某也想把剩下的這隻耳環重新打造成新的首飾。”傅煜煬眼眸微微一斂,藉此掩住眼中的情緒,客氣地說道。
“所謂一事不煩二主,你若願相信某、相信沛國公府的話,不妨也交給某請他們一併打造出來?”李慕啟笑道。
“可是…”傅煜煬有些猶豫,但是又想到自己其實也沒多少銀兩可以請師傅打造出最適合她的首飾,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