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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迴廊漫無目的的逡巡,腦子裡亂糟糟的,本能的覺得女兒是不會丟的,可又害怕會收到那個讓我無法承受的結果。這個調皮鬼,小搗蛋,後悔剛才,福晉來借小喬幫她檢點各府送過來的賀禮,就不該讓她去了,我就知道雪兒一個人是看不住她的…
“玉格格別來無恙?”
眼前的視線,被人擋了個正著,一抬頭,正撞見八阿哥黑黝黝的眸珠,在冬日的暖陽下,閃著幾分明媚的笑意。
我本能的福了福身,道了聲“八阿哥吉祥”,心裡只盼著他趕緊過去。
“格格臉色有些不大好,出了什麼事嗎?”他選擇對我冷漠的態度視而不見,竟然站在廊子上搭訕了起來。
“哪裡有,不過是在找人。”我心不在焉的應承著。
“那你找的,可是這個小人?”他忽然變戲法似的抱起身後的女娃娃,笑得十分得意。
“樂樂…”一時之間,心裡又是興奮,又是氣惱,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玉格格別惱,這小丫頭不過就是效法古人,想看看我家門前是不是有秋水澄瑩,小舟載客罷了。”
“既是如此,就多謝八阿哥了。”我一把把女兒從他懷裡接了過來,滿臉的生硬。可沒想到那小東西竟然掙開我的手,自己跳到了地上。然後向八阿哥眨眨眼睛,那惡劣的表情就像是在說“額娘一向都很難纏。”
“樂樂快回自己的屋子,小喬和雪兒都在滿世界找你呢。”我恨恨的瞪了她一眼,著意加重了語氣。
“樂樂餓了,回去找點吃的。”小丫頭摁了摁圓滾滾的小肚子,似乎根本沒有聽見我說的話。蹦蹦跳跳的小步子還伴著模糊的幾句:秋水才深四五尺,野航恰受兩三人。白沙翠竹江村暮,相送柴門月色新。
“這丫頭,還真是個…”
“離我的女兒遠一點,愛新覺羅胤禩!”沒等他發出自己的感慨,我已經兇巴巴的截住了他的話頭。
“你以為是我…”
“瓜田不納履;李下不整冠。做過的事情,誰能擔保就不會有二回?”我抱緊了雙臂,瞬也不瞬的直視著他的眼睛。
他一怔,溫和的眼神漸漸蒙上一片陰霾,忽然一笑,操著嘲弄的口吻道:“咱們滿人有句老話,餓狼垂涎羊羔,總先要看看牧羊人在哪?玉格格難道不記得嗎?”
“多謝八爺教誨,你說過的每一個字,如玉都會銘刻在心的。”我憤然的撞過他的肩膀,滿腔怒火地走了過去。
背後的人倒沒有絲毫惱怒,只是對著我的背影,用我根本聽不見的聲音嘀咕著:“如果不是我想放手,難道你真以為自己能逃得出去嗎?”
氣哼哼的走了半天,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竟已過了通向正殿的園門。銀鞍殿的後身,幾株早開的臘梅,枝影橫斜,欺霜傲雪,映著數下影影綽綽的人影,彷彿是幾個男人。
剛要回避,卻聽見十三道:“十四弟此言差矣,這六世達賴喇嘛雖說還只是各部臺吉們握在手裡的傀儡,可只有籠絡控制了他,也才能撫綏蒙古人。不過這青海四川的土司制度,可算得上是舊弊了,依我說,早就該由朝廷指派些流官,也殺殺那些土財主的威風。”
“十三弟這篇高論,倒是讓哥哥們受教了。”一個陰森森的聲音,喚起了我一段不太愉快的記憶,“不過,我想,這閉門造車…其實,哥哥也知道你一定很想,有個詞兒怎麼說來著,有參與感,是吧?”
“九哥這是何意,還請明示?”十三皺著眉問。
“這個嘛,哥哥也是怕你心煩,不能夠為皇阿瑪稍微做點有用的事兒。不過,算了,也怨不得你。”九阿哥著意加重了“有用”兩個字,陰險的眸子裡瞬時綻出幾絲譏諷的笑意。
“你…”十三漲紅了臉,緊握在袖子下面的拳頭似乎緊了又緊,卻始終沒有抬起來。
“難得九阿哥過府,如玉倒是想請教一下,當初山濤舉薦嵇紹出來做官的時候,跟他說了些什麼?”話一出口,才發現自己竟已蹭到了離他們只幾步遠的地方。
“天地四時,猶有訊息,而況人乎?”九阿哥本能的答了出來,可嫌惡的臉色卻彷彿是在說“你問這做什麼”。
“佩服,佩服!”我又向前踱了幾步,輕輕拍了拍手,既然已經逾矩,那就乾脆不理睬四周投來的一片審視之色,專心裝出一副仰慕的樣子道,“沒想到九阿哥不但通財之技甚篤,還是如此才思敏捷。剛才我拿這話考我們家小格格,她可是想了半天才回的出來。”
“你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