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應了下來。緊緊地合上手掌,一步一步的向後退去。床上的允祥似乎是想努力的轉過頭,卻只掙扎了兩下,身子便軟了下去。
“皇上駕到。”
進退兩難之間,高無庸熟悉的聲音已經到了門口。我來不及思索,飛快的轉過身掀起門簾,只是一剎那間,卻依舊瞥見有石青色的衣襟從大門口飄了進來……
踉蹌著,走過一條昏暗的走廊,推開一扇門,紅到極致的晚霞登時把眼前照得一片通亮。我不自覺地向前邁了幾步,避開刺眼的日光,卻恰好可以看清對面牆上一幅字:
高唐疑雨,洛浦無舟。何處相望?山邊一樓。峰因五婦,石是三侯。險逾地肺,危凌天柱。禁苑斜通,春人恆聚。樹裡聞歌,枝中見舞。恰對妝臺,諸窗並開。斜看己識,試喚便回。豈同織女,非秋不來。
這是什麼?
我愕然睜大了眼睛。
掛在澄心堂書齋裡,臨過無數遍的《後唐望美人山銘》,就連橫豎撇捺間的勾連頓挫,我也能記得清清楚楚。可是末尾,末尾初,那本該是董華亭題款的地方,怎麼會,怎麼會明明白白印著朝陽居士①的印寶……
窗外的日光好像猛地閃了一下,很多年前的一個情景霎時在眼前拉開了帷幕:那是在木蘭圍場,他說要把自己的字跟我交換,可我心裡想的,卻只是,只是如何騙到四爺的墨寶……
原來,原來我一直掛在牆上的,何止是一幅字,那是一個人,多年之前,未曾了卻的心願。
隱隱的哭聲,似有若無的傳了進來,緊接著一個炸雷,又將所有的聲音都湮沒了。手腕一鬆,一個滑膩膩的東西掉落在地上。我慌忙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