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動。試探著張開眼睛,對面一個人正蹲在地上,瞬也不瞬的看著我。
不會吧,眼前明明是四阿哥微翹的嘴角,深邃的眸子,他注視著我的目光竟是那樣熱烈,彷彿一個巨大的熔爐要把我化在裡面。我也似被法師下了催眠的符咒,同樣目不轉睛的盯著他,胸膛裡一束跳動的烈焰在向上升騰,周圍灼熱的空氣好似岩漿般蔓延開來。
“告訴我,為什麼不答應三哥?”他的聲音不似往日那樣清冷,卻也比不上他的眼神那樣灼熱。
“啊?!”我驚訝的張大了嘴巴,難道,他一直就在附近,而我和三阿哥所說的話,他都聽見了?
“回答我!”他的腔調較真得有些滑稽,但我卻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
“爺既然都聽見了,怎麼還問我呀?” 我的舌頭幾乎已經不受大腦的控制了。
他又向前湊了湊,伸手幫我把幾絲散落的碎髮別在耳後,臉上又閃現出那個頑皮的笑容:“可我想聽你親口說一次。”
“因為…因為如玉的心太小,既然已經被四爺佔得滿滿的,自然就容不下別人了。”我咬了咬嘴唇,直視著他的眼睛,終於把話說了出來。
他的眼神變得既溫柔又帶著幾分憐愛,牢牢的盯在我的臉上,讓我幾乎可以甜蜜的溺斃在裡面。
只在這一刻,沒有一絲風聲,就連窗外樹上的知了也靜悄悄的停止了鳴叫。
而接下來的一秒,我已跌入他的懷抱。無數個吻落上我的眼睛、眉毛和嘴唇,我下意識地想要掙扎,但卻更深的陷入其中。我們兩個人的愛情終於交纏著燃燒在一處,再也理不清、分不開了。
朦朧中,聽見他輕輕的問道:“如果我真的只是個普通的百姓,你也會依舊如此?”試探的語氣中含著三分質疑。
我向前蹭了蹭,趴在他的耳邊,篤定的答道:“山無稜,江水為截,冬雷陣陣,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山重水複
六月的時候,偉大的康熙皇帝又帶著他的兒子們巡幸塞外了,不過這次隨行的除了太子,只有大阿哥、三阿哥、十三和十四。缺少了男主人的暢春園變得安靜了許多,再加上時下悶熱的天氣,嬪妃們也大都待在自己的住處,很少的往來走動。
四爺倒是經常到園子裡來給德妃娘娘請安,之後就會到我的屋子裡小坐一會兒,看看書,隨便聊上幾句。他看書的樣子很專注,幾乎是整顆心都浸在了裡面。而我則喜歡坐在一邊,託著下巴靜靜的注視著他的側面,此時會想起張國榮的那首歌:清楚我嗎?懂得我嗎?你有否窺看思想的背面?只有我知道他終有一天是會君臨天下的,而幾百年後在億萬人眼中留下的也只是一個華麗又神秘的背影,這樣清晰而真實的側面,恐怕只會成為一種珍藏的紀念吧。
胤禛特別怕熱,經常會拉著我穿過天光雲影亭跑到山上的綠窗小築去納涼。那是一座簡約的竹樓,建在半山腰的開闊處,伴著陣陣吹來的山風,精神也會顯得愈發通透。他最喜歡坐在二樓窗前的藤椅上,一邊飲茶一邊愜意的眺望水面。在他的手指之間,我隱約認識了那曾盛極一時的萬園之園圓明園初時的樣子,我只在現代看過它殘破的碎片,而他的主人也根本不會想到,在155年後的1860年,這個他曾住過愛過傾注過心血建造的地方,會被搶掠得面目全非,在血與火的洗禮中,化作了一片焦土。
有幾次我很想問問他是不是因為我的緣故才會跑得這麼勤,可話到嘴邊,終究還是嚥了回去,這樣的幸福總是得之不易的,沒得為了一個無聊的問題敗了興致。再說有些答案,不知道比知道或許更有意思。
還記得《紅與黑》裡的那句話:如果我這樣謹小慎微的去享受這種快樂,那它就不能稱之為是一種快樂了。記得當時的我就想象不出,天下間到底有哪一種快樂是可以完全肆無忌憚的去感受的。
九月裡,蘇麻喇姑嬤嬤殞了,我雖沒有見過她,但卻因為碧心姑姑間接的受了她的恩惠。皇上匆匆的從熱河趕了回來,還破例下旨按照嬪妃的禮數料理後事。出殯的那一天,除了五阿哥和十阿哥之外,其他的皇子都去送行。蘇嬤嬤親自養大的十二阿哥胤祹還請旨住在殯宮之內,親自守靈,供飯,誦經。
孝莊皇太后的梓宮一直停放在遵化昌瑞山下的暫安奉殿內,皇上就想把蘇嬤嬤的靈柩也停放於此,也算全了這一對主僕幾十年的感情。本來是定了十二和十四兩位阿哥護送靈柩的,可是十二阿哥卻在守靈時染了風寒,病在了床上。倒是四爺請了旨,帶著他的弟弟送靈柩上昌瑞山。臨走的前一天,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