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一道光華,停下腳步轉身道:“聽聞唐門弟子精通暗器,手法無雙,不知道你能不能用這香龍血樹的枝幹做雙鞋子給我看看。”
唐三又是一怔,這個十有八…九是自己父親的男人不會無緣無故的就要看自己做一雙鞋子,低頭看了看自己踏在亂石上的腳,其實他很想說自己有玄天功護體,石頭什麼的完全不會磕到他,但是這種來自父親的關懷他還是很受用的,心中湧出一股暖流,或者父親也存在著校考自己的意思,他想了想,鬆開了男人的手。
有些眷戀的綣了綣手指,唐三上前幾步,摘下一片較為細長的香龍血樹的葉子,向其中注入內力,手指翻飛間截斷了兩節大小適宜的樹幹,用葉子做刻刀,雕刻出鞋子的形狀,然後快速的挖出了內部多餘的木屑,在鞋底刻上紋路防滑,最後甚至在鞋的外部刻上了幾個精緻的花紋。
仔細的看著唐三的動作,唐燁在心中點頭,如此精妙的手法他從未見過,那麼現在不會是幻境了,幻由心生,絕對不會出現陌生的事物,更重要的是,只有眼前的一人能夠讓他有到那種奇妙的感覺,心的悸動騙不了他。
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回到跳崖的這一刻,那就先走一步看一步吧,壓下心中的疑慮,唐燁對著披著自己袍子的唐三微微一笑,接過他手上的木鞋放到一邊,然後從自己的衣袍下襬撕下兩塊錦布,蹲下身捧起他的赤足,用帕子乾淨的地方擦掉他腳上的汙漬,再用撕下來的錦布裹住他的腳,最後套上木鞋。
唐三有些呆愣的看著男人的動作,想起了幼時看到的師弟的母親為師弟穿鞋,最後還在親了師弟額頭的畫面,鼻子一酸眼眶一下子紅了。他想,之前男人和自己墜崖的時候親到自己只是因為時間的短暫和動作的原因而親錯位置了吧。從小生活在宗門裡,一心鑽研唐門暗器,致力於做出唐家外門暗器的巔峰之作佛怒唐蓮的唐三,對情感方面的認知完全是一知半解的狀態。
兩隻鞋子都穿好以後,唐燁擦乾淨手站起身,看著兒子紅著眼,眼淚要掉不掉的樣子,心中一動,或許是玄天功的原因,唐三的面板十分緊緻白皙,兩半漂亮的鎖骨露在外面,非常吸引人。
屈指在他的眼角一抹,唐燁握住他的手低笑著道:“這麼大個人了,哭什麼?”
唐三有些不好意思的紅了紅臉,也許是剛剛經歷了生死,一向心志堅定的他竟然突然軟弱了起來,而且自己都快到而立之年了,在父親面前哭鼻子這種事情真是太丟人了。他已經在心裡承認了這個男人是他的父親了,不過看著這個看上去大不了自己幾歲的男人,他暫時還真的叫不父親這個稱呼。
看兒子垂著頭一副小可憐的樣子,唐燁心裡癢癢的直想上前使勁的蹂躪幾下,不過難得遇到能牽動他的心的獵物,當然要慢慢捕獲,強扭的瓜不甜,他也不喜。
舔了舔上唇,他直接把人拉進懷裡,因為身高和姿勢的原因,唐三的頭恰好擱在他的肩上,伸手在他頭頂上撫了撫,唐燁低聲道:“如果真的忍不住了,肩膀可以借你用一下。”
不知道是因為男人溫和的話語還是溫暖有力的懷抱,本來還能壓抑住自己的唐三眼淚唰的下來了。從他七歲偷入內門,尋到《玄天寶錄》,得知暗器佛怒唐蓮的做法,不為錢權,不為功利,專心致志費勁心血二十餘年,終於完成了這唐門暗器的巔峰之作,可是他的心裡卻也一下子空了,加上違背門規罪無可恕,所以他最後才會跳崖明志,心無所戀,死又何妨。
二十多年來他不是沒有受過委屈,也不是不累,但是從來只有他孤身一人,他只能自己堅強,有什麼困難咬牙挺過去就是,哭不能幫他解決任何問題。可是一旦有了依靠,受到關愛,這關愛還是來自於自己心心念唸的家人的,他就有些扛不住了。
感覺到肩膀的溼潤,唐燁心中突然多了一絲憐惜,安撫的順著他的背,沒有再說話。
心中的防備已經徹底消失,情緒在溫暖的手掌下漸漸平復,唐三止住淚,撥出一口氣,就著趴在男人肩頭的姿勢小心翼翼的開口,聲音悶悶的還帶著點哭腔:“謝謝,父、父親大人。”
“不要這麼叫我。”唐燁拒絕道,察覺懷抱裡的身子一僵,他側頭看著近在咫尺的光滑面板,唇有意無意的蹭上去,帶著笑意說道:“三兒叫的如此生疏,爹爹可要傷心了,要喊我爹爹。”
“爹、爹爹。”後知後覺的察覺到臉上柔軟的觸感和溫熱的呼吸,唐三趕緊退後幾步,紅著臉看向別處,想到剛剛自己還哭了,他簡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這麼大個人了還這麼矯情,真是太丟人了。不過到底是心底的苦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