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意青琰退到一邊,安靜無言,靜待兩位校尉慢慢消化。
又過數息,陳湯回過神來,踏前一步,執住張放手腕,眼角扯起,神情激動:“此物……是何人所造?”
張放笑而不語,青琰忍不住插口:“那還用說,當然是公子的發明。它叫‘雷炮’。”
雷炮?陳湯點點頭,又搖搖頭,奇道:“聲如雷,響如鼓,叫‘雷鼓’豈不是好?為何叫‘雷炮’?這‘炮’又做何解?”
雷鼓?張放無語,這名也太奇葩了吧。孰不知在時人理念裡,這“雷炮”之名才奇葩。因為在漢代壓根沒有“炮”這個字。這純粹就是張放的發明,除了他,沒有第二人會寫。
“公子手裡有多少?”回過神來的郭習可不會理會是雷炮還是雷鼓,只問最關注的問題。
這話不好答,能說只要原料充足,要多少有多少麼?張放遂笑:“足夠再打一場烽燧防守戰。”
“難怪匈奴人望而披糜,心有餘悸。”郭習臉上震驚的表情還沒完全消褪,快步走到爆炸現場,勘驗一番後感嘆道,“便是漢軍,猝遭此等襲擊,怕也……”
“若在兩軍列陣的戰場,以一隊騎卒持此利器突襲,必可令敵陣大亂,一舉破之。妙啊!”陳湯臉色潮紅,兩眼放光,一個自西行以來,一直在心裡翻騰的大膽意念再次湧起。驀然抬頭望向西北,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終究還是忍住。
這時聽到爆炸聲的扈從們倉皇奔來,還當是山石滑坡,待見到三人談笑風生,還有一地紅色紙屑,再無其餘異樣。不由面面相覷,驚疑不定。
“公子巧思,習只有歎服,必上報朝廷……”郭習興奮之下脫口而出,旋即醒悟打住。
果然,張、陳二人俱望他而笑。郭習訕訕拱手,一臉尷尬。
若是一介庶民發明了這等利器,獻到軍中,郭習這樣說自屬應當。但張放是誰?富平侯世子,天子外甥,論上達天聽,你一個邊塞校尉拍馬都不及啊。
所以最好的程式,就是等張放回京之後,自己上報朝廷。等朝廷批准量產之後,他們等著軍火運抵即可。
眼見陳、郭二人欣喜之情,溢於言表,張放不得不給他們潑一潑冷水:“此物雖可發巨聲,但殺傷不足,若用於戰陣,可一而不可再。”
“那麼……增量如何?”陳湯這話算問到點子上。
“此物重半斤,要想達到一定的殺傷,最少三斤,而要達到理想的殺傷力,至少五斤。”張放苦笑,兩手一攤,“五斤重的雷炮,能投擲多遠?”
“這樣啊……”陳湯與郭習互望一眼,不免失望。他們都長於軍伍,深知拋擲性武器最關鍵的就是距離,距離足夠才有實戰意義。這麼重的東西,能投二十步不?投幾個會力竭?
半晌,郭習長吁一口氣,捻鬚而笑:“無妨,至少又是一守禦利器。”
張放點點頭,沒錯,這才是正確用法。炸藥包守城,或者攻城,還是崗崗的。
唯有陳湯長長一嘆,可惜啊,原以為可以有此利器之助,便可做一番大事……
“好了,回去罷。”張放轉身而行,經過陳湯身旁時,嘴角彎起一弧神秘笑意:“陳君無須擔憂,君之所願,必可達成。”
陳湯心頭莫名一跳,剛要動問,張放卻已負手施施然走遠。
望著那逐漸遠去的挺拔身影,陳湯心頭再次湧起莫名神秘感……
第八十八章 【三 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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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木樓前的空地上,豎著一個草人,戴胡帽,套胡服,明顯是一個胡人草靶。草靶的面部、咽喉、心臟等致命位置,各用紅漆畫了一個杯口大小的圈。
噗!白光一閃,草靶的面部正中插了一把飛刀,刀勢沉猛,沒刃而入。
緊接著又是噗噗兩聲,草靶咽喉、心口兩處要害各中一刀,位置都在紅圈之內,十分精準。
拍拍拍!一陣鼓掌聲響起。張放滿面笑容,點頭嘉許。而被嘉許者,正是青琰。
距草靶二十步外,青琰一身利索短打,青巾裹頭,卓立於場上,英姿颯爽。最醒目的,是她腰間圍著的一條暗紅色皮帶,共有十二個套扣,其中九個套扣各插一把飛刀,只有三個套扣是空的——飛刀已插在草靶的身上。
此刻青琰正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