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州,戰火初定,滿目蕭條。
汽車緩慢爬上半山腰,似火般的木棉荼蘼盛綻,落英如錦,把半山腰的路鋪墊得似展開的畫軸,穠豔灼目。
一株木棉被摧殘,橫臥小徑。
汽車不得不停下來。
穿著咖啡色條紋西裝的高大男子下車,然後開了後面車門,攙扶著穿墨綠色旗袍的女子下車。
還有一名年輕女子,穿著格子大衣。
“媽,這裡就是爸爸以前的官邸?”素約望著被戰火摧殘的斷壁殘垣,眉頭微蹙。母親口中的官邸,是風景如畫的地方。
如今,庭院草木深深,早已看不出曾經的風貌。
白清歌則攙扶母親跨過那株倒下的木棉樹,往前走去。
纏枝大鐵門早已殘缺不全,那些纏繞大門的藤蔓依舊搖曳著,卻失了最初綠衣盎然的美麗,凌亂依附著。
門前小徑曾經種著白玫瑰,如今不滿了雜草。
繞過小徑,是偌大的花壇,這裡曾經種著各種茶花。深秋清晨,畫樓最喜摘帶著寒露的茶花,插在水晶花瓶裡,擺在自己的床頭,伴著那濃烈馥郁的茶花香,或者讀書,或者描眉。
雕花大門早已不知去向,三層小樓雖矗立,卻殘破不堪。
門口纏繞著厚重的蛛網,灰塵的氣息迎面撲來。
白清歌上前,用門口沾滿灰塵泥土的大木棍攪開蛛網,然後猶豫著問畫樓:“媽媽,這房子不曉得是否結實。要不我們陪您繞到後面看看吧?”
畫樓卻搖頭,笑道:“這裡曾經是你爸爸的官邸。那時總有人刺殺他,這房子是他親手造建,普通的子彈無法穿過,比任何建設都結實…。。我們進去看看。”
白清歌和白素約彼此對視,終究沒有反駁畫樓。跟著進了官邸。
畫樓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踏進這廳堂的情景。雖然是二十五年前。卻恍然昨天。那時,她經歷一場生死,才見到了自己的丈夫。
她不是這個年代的人,重生在這個年代。她也是怨過的:好好的繁華盛世不去,偏偏來到這個動亂的年代。
幸好,當時俞州的統治者,是心懷天下的白雲歸。
也許她的到來,只是為了和他的一段情緣吧?
他四零年從新加坡回到華夏,並沒有戰死。卻斷了一條腿。雲媛收留了他。替他養傷。畫樓在四一年夏季才找到他。
他的身體很不好。斷了腿,又因為身子裡有子彈的緣故。不停生病。半年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