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長?”難受的時候,度日如年。
白雲歸心疼哄著她,將她抱在懷裡:“捱過一兩個月就好了。”
蘇氏是這樣告訴畫樓的,婆婆也是這樣說的,如今白雲歸也這般安慰她。可嘔吐不歇的不是他們,而是她自己。
捱過一兩個月就好了,這等安慰便是隔靴撓癢,對她毫無作用。天旋地轉的眩暈,胃裡翻江倒海的鬧騰,卻無藥可醫,甚至看不到盡頭的折騰,令她精疲力竭。
婆婆說她懷白雲歸的時候,也是這樣折騰,從兩三個月的時候開始,一直吐到白雲歸出世。可懷白嗣立的時候,只吐了一個月,後面倏然好了,安安靜靜到孩子落地。
畫樓便苦笑,她不知道婆婆到底是嚇唬她還是安慰她。
倘若要這等情況捱到孩子出世……
她想著,胃裡又鬧起來,不顧一切從白雲歸身上爬過去,鞋都來不及穿就衝進洗手間。
這回胃裡沒有什麼東西可吐,嘔酸水的滋味真真生不如死。
半蹲在馬桶前,她半晌不動,白雲歸便將她扶了起來,幫她倒水漱口,然後抱回房。
寬大溫熱掌心輕輕撫摸著她的心口,他神色滿是擔憂:“要不我叫軍醫過來瞧瞧?”
軍醫是外科大夫,畫樓不覺得他們在婦科上有什麼建樹,來了也是胡亂出些主意,還不如她婆婆的主意靠譜。
“沒事,捱過這幾個月就好了。”看著他滿眸憂色,茫然不知所措,這麼大的男人像個孩子似的,畫樓反過來安慰他。可胃裡真的難受,便道,“我想吃點東西……”
不知道為何,就想起了紅酒燴火雞。
“想吃什麼?”白雲歸一喜,知道要吃東西便沒事,這是母親說的。他努力回想,好似雲媛懷了身子的時候很安靜,沒見她吐得天昏地暗的。
這肯定是個男孩子,只有男孩子才會如此折騰。
“紅酒燴火雞,乳酪通心粉,椒鹽大蝦……。”畫樓眯起眼睛,細細數了好幾種菜,都是西餐樣式。
白雲歸不太喜歡西餐,官邸的廚子做西餐都不拿手。
“好,我叫周副官去城裡買。”白雲歸笑了起來,起身吩咐周副官。
“還想喝瘦肉蔬菜粥。”她補充道,“這個叫咱們自己廚子做,加些奶油。”
白雲歸統統應了,下樓去吩咐。
沒過三分鐘便折身回來,說已經去了,等會兒便有的吃。
見她睡不著,眯著眼睛卻蹙起眉頭,很是難受的樣子,便同她說話,試圖分散她的注意力。
先問了靈兒的婚禮。
“艾多亞路的洋房,靈兒很喜歡呢。”畫樓笑道,聲音不似以往的輕盈,有些虛弱,“連張偲都震驚了,一個勁說督軍好大手筆。靈兒很有面子,更是高興。”
張偲是張君陽的父親,見多識廣,他都驚愕感嘆,張家其他人的反應自不必說。
陪嫁風光,自己臉上也光彩。
張家是俞州首富,白雲靈陪嫁再多,張家也只是輕若頷首。唯有艾多亞路那種金錢都買不來的地段,建瞭如此精緻華麗的洋房,才能鎮住張家,替白雲靈贏得體面。
“滿意就好。”白雲歸淡然微笑,想起他讓周副官找設計師設計另外一處海景花園,三四個月了,應該出圖了吧?
畫樓看了他一眼,見他有些走神,以為他對這個話題沒興趣,便不多言。
然後又想起高巖山和高夫人的事,不免八卦幾句,簡單把事情說給白雲歸聽,還道:“……高夫人真是賢良,看高市長的態度,在庶女面前都不給她體面,何況是姨太太?虧得她能忍。督軍,您說高市長南下,這婚是不是又離不成?”
聲音比剛剛多了幾分力氣。
難得她有精力,白雲歸便打起精神同她說笑。
“高巖山做官政績出眾,也算是有本事的。單單這一點,這個男人便有可取之處。當初花了那麼大的代價下嫁,如今年過半年,又不依仗他生活,這個時候離婚不划算。高巖山親自南下賠禮道歉,高夫人在孃家們面前有了面子,在孩子們面前也能搪塞,肯定會就此作罷。”白雲歸笑道。
畫樓臉色不虞,沉默不作聲。
“畫樓,我跟你有個有趣的事。”白雲歸見她剛剛的好興頭遽然消弭,便知道自己的話沒有投其所好,頓時換了話題。
畫樓挑挑眉。
“我回霖城沒幾天,在街上看到一個穿著月白色旗袍的女子,面容和你相像極了。”白雲歸眼角爬滿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