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就是個四叉路口,她一陣發愁,腳下不禁緩了一緩。
便聽得骨咄祿子默矩在身後笑道:“什麼月之女神,分明是隻慌里慌張的小兔子,好像還迷了路。黎阿木,你負責送她回去吧。”
頓了一會兒又道:“更深夜涼,把這件披風賜給她吧。”
楚楚猜想這可能是難得的殊榮,但是她正在那裡屈辱得咬牙切齒,索性昂著頭隨便選了一條路,拔腿就走。走了半晌,終於承認自己畢竟是迷路了。正在那裡發呆,卻聽到身後有人笑出了聲。回頭一看,竟是那叫黎阿木的少年一直跟在她後面,見她回頭,對她露齒一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道:“夫人的氣可消了?”
楚楚心裡惱他,高傲地抬起頭欲走,誰知那少年居然向她行了一個禮,道:“夫人說的確實不錯,大汗以下,男人女人並沒有什麼不同,請恕黎阿木剛才冒犯了。”
楚楚心想,要是再拿喬,可是太小家子氣了,當下憤憤地道:“只要你送我回木蘭軒,我就當沒這回事。”見他欲將一件皮裘遞過來,厭惡地避開,道:“不要不要,我最煩這個。”
黎阿木悶笑了一聲,便舉步在前領路。兩人一路無語,忽聽他在前頭說:“其實大汗對夫人還是另眼相看的,我還沒看到大汗關心過哪個后妃的寒暖的。”
楚楚哼了一聲道:“我倒情願沒有。”見那少年詫異的目光投來,才發現自己居然把真話說出來了,連忙掩飾道:“我是說,大汗的心裡從來只有天下的。”
黎阿木道:“以前是,但如果夫人肯用心,可能將來還會有別的。”
他居然開始遊說她,可惜弄錯了物件。楚楚打心眼裡撇了撇嘴,道:“我從來不希罕求來的東西。”
黎阿木笑道:“夫人真是與眾不同。”對她行了個禮道:“木蘭軒已經到了。在下告辭了。”
順手將那件披風遞給向他行禮不迭的宮女,對她道:“大汗的賞賜,夫人是不能推辭的。黎阿木先告退了。”
楚楚瞧著宮女們十分恭謹地送他出去,十分納悶,等她們迴轉以後問道:“這個人很厲害嗎?”
宮女的態度更加恭敬,道:“黎阿木是與大汗從小一起長大的金刀護衛。恭喜夫人,奴婢還沒有看到他送過什麼妃嬪回來。”
楚楚冷笑了一聲道:“怪不得這麼無禮。”
誰知宮女異口同聲道:“黎阿木護衛對夫人的尊敬是奴婢從來沒有看到過的。”
楚楚更加覺得沒有話說,索性直直走向床榻道:“今晚我真是驚嚇過度,阿南,快服侍我睡下吧。”
恰似飛鴻踏雪泥(五)
既然知道了杜長卿還活著,她放下大半的心,覺得自己沉冤得雪有望,第二日便向侍衛宮女轉彎抹角地打聽。他們的態度雖然極好,但只知道大汗抓住了一個大唐將軍,根本無從打聽關押在何處。楚楚心裡嘆氣,想著肯定在天牢的某處,可惜摸不到。誰知有一日阿南居然捧來了一個卷軸,展開一看,竟然是一幅突厥王宮的詳圖。
楚楚驚喜地道:“這是誰給的?”
阿南迷惘地道:“小姐不知道嗎?這是大汗說小姐想要的。”
楚楚習慣性地撇了撇嘴,道:“不管他是怎麼想的,這個總是我有用的。”
她將地圖反覆觀看,直到爛熟於心,待到晚上,總算在上次的花園深處,尋得了天牢的確切位置。她在門口點燃了一支慕容府特產的迷香,待到守衛都昏睡過去,便循著地道走了進去。天牢內機關重重,破起來也頗費力氣,進得幾重,沒有找到杜長卿。眼看迷香藥效將過,她只能無功而返。
那日她正在房中愁腸百結,阿南躡手躡腳走進來,道:“阿烈少主讓我送給小姐一樣東西。”
阿烈正是那做馬賊頭子的少年。楚楚接過來開啟重重包紮,卻是一方錦帕。楚楚仔細一看,心下大喜,上面竟是天牢的機關詳圖。“
她喜不自勝,當晚便循舊路而去,這次果然順利進到天牢深處,但是可惜居然沒有發現杜長卿的身影。她無比沮喪地退出門外,誰知竟聽到了黎阿木的聲音,嚇得她趕緊散瞭解藥進去。當下無可奈何,只能在另一方發出了聲響,果然聽得黎阿木厲聲喝道:“什麼人?”已一個飛身落在她面前,武功竟是不弱。見得是她,訝異道:“原來是夫人,你怎麼………”眼珠轉了幾轉。
卻見一行人匆匆而來,楚楚一看便瞧見了骨咄祿子默矩的藍眼睛,心裡暗暗叫苦,只能垂下頭去。卻聽他笑道:“這次不用摘面紗,我也知道就是那隻小兔子。你怎麼又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