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場任重而道遠的追鵝之旅……
聽人說,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
不知為何,我這層紗,厚的根本不透光,撞上去,老大一個包。
不過,我的臉皮也不薄。
這是事實。
我的意思是,事件和實體都是。
後來,有一天,有個美貌如花,嬌媚似藤的仙女扭著腰肢對我說,我呸!癩蛤蟆還想吃天鵝肉!
我駐足當場,愕然。
這句話很耳熟,聽著讓人很不舒服。
可是,皺著眉頭悶了半天,卻只能說,對不起,我吃素!
不知情的,或許會認為,我這叫有涵養,再或者,說這是懦弱的表現。
不過事實上,整個天界,似乎已經不存在這樣無知者了。
因為這句話,無論主語、謂語還是賓語,無一不是仙界諸位神人仙子尊者小侍們茶餘飯後談資的頭條。
賓語:雪羽天鵝,弦羽,流星宮宮主,司掌天界刑罰,仙修萬載,論資歷,估計不輸於天帝。但這都不是重點。真真拴住眾仙舌頭的,是他那副美的足以傾倒乾坤的仙姿玉顏。
謂語:說‘吃’其實有些歪曲,用‘吻’、用‘親’、用‘舔’或者用‘咬’,都比‘吃’字要貼切。因為後來,除了吃,其他幾個動詞我都用過。本來,單單這樣一個動詞是不足以引起轟動的,可關鍵是,對那樣一個人兒執行這樣一個動作的那個……
主語:就是我。
可能這樣說來,明眼人已經猜到了。
不過我還是想……聲名一下:那個女人對我的稱呼,是不文明的,不厚道的,是非常之不符合身份的,各位資深人士切勿仿效。
其實說實話,我本人並不太理解,一個吻而已,動動嘴巴碰碰唇的事,為什麼他會那麼抗拒,而且還會在仙界引起如此大的轟動。是因為我只是一隻碧玉冰蟾,是因為我才剛剛位列仙班?再或者,是因為我這身怎麼也幻化不去的綠膜?還是因為當初我……不會飛?
不是我要自卑。
實在是,從離開師父飛昇化仙的那天起,就不斷有人在我耳邊提醒著……
第一章 飛天
“小丫頭,你……怕高?”白鬍子老頭一抖拂塵,上升的速度立刻變慢。我抬頭瞪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只是雙手牢牢的拽住他的袖子,深深呼吸,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復下來。
白鬍子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突然捋須笑道:“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鳶涯子那賊老頭,還煞有介事的邀老夫來接,回頭要是知道,那個讓他在天帝面前誇言幾千年難得一見,靈氣貫天,直接掀翻了鑑仙牌的曠世奇妖竟然不會飛……哈哈……還不得紅了老臉,鑽到桌子底下去!哈哈……”
我衝白鬍子翻了個白眼,扭頭不語。
不會飛怎麼了?我又不是鳥,誰規定一定要會飛的?
白絮般的流雲,漫天漂浮著,濃時似棉輕時如煙,一團一團在身邊掠過,像極了記憶深處曾痴痴迷戀的棉花糖。棉花糖,本來已經是多麼遙遠的記憶了啊,然而每日從夢魘中醒來時,那些早該忘卻的記憶卻像是被重新印刷過,連邊角都是新的。棉花糖的味道,我記得是甜蜜的、珍貴的,是我求了好多次,養父才丟了我五毛錢買的。雖然就一次,但已足以成為我一世的回味。這也是我還在世為人時,僅有的小小幸福。除卻這個,那段記憶剩下的空間裡,便只有飢餓、寒冷、責罵、拳腳……無盡的折磨,無盡的痛苦,無盡的期盼還有無盡的失望……
穿過一片雲層,臉上身上清清涼涼,睜開眼睛,我忍不住隨著那團逝去的霧氣探頭向下看去,小心翼翼。
傾雲結流靄,峻嶺繞崇山,青松遙送客,碧海連青天。
這是我眼中的景象,奇的讓人咋舌,美的讓人流連。然而我卻腿腳一軟,差點跪倒在白鬍子的七彩雲朵上,眼睛閉的死死的,腦中,定格在一個畫面。
那是一張臉,一張夢魘裡出現過千萬遍的臉,瓊雕玉琢,白髮三千,清朗的彷彿九霄仙神,不染凡塵一顆。若不是他嘴角的那抹輕笑讓我心寒,若不是他探頭的位置恰好是我剛剛站立的陽臺,若我不是正從18樓向下墜落……我或許會認為,這是個來拯救我的慈悲菩薩。可他偏偏是個魔鬼,一個連遊魂都不放過的地獄妖魔!
生命只是遊戲嗎?我那麼辛苦的努力活著,因為我相信雙手可以掌握命運,我相信希望在明天。就算是眼看著飄離慘不忍睹的身體,我還是堅信,下輩子能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