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部分(2 / 4)

小說:亂清 作者:辯論

打輸了仗”?而不是追“為什麼籤不平等條約”——倒末為本,莫此為甚。

事實上,慈禧是晚清最堅定的主戰派,從辛酉垂簾到戊申薨逝,這一點一以貫之,從未改變。不然,也不會鬧出庚子拳亂對萬國宣戰這種荒唐事情。

慈禧的問題,在於昧於形勢,不能客觀分析判斷敵我力量對比,不曉得自己手裡到底有多少牌,總以為“民氣可用”,只要“切實整頓”,就能給洋鬼子好看。可惜,“切實整頓”固然做不來,“民氣”也並不真的可用。於是,只好打一仗,輸一仗。

慈禧主政的大半時間,具體的政務,中央的掌握在恭王手裡,地方的關鍵則是李鴻章,偏偏這兩個人,是地道的主和派。

恭王和李鴻章,比之慈禧,見識更廣,也更加開通。他們主和,一半出於對內外形勢、敵我力量的正確評估;但另一半,這兩個人,也各有各的問題。

如果沒有庚申、辛酉的變亂,恭王會一直被他四哥壓著,永無出頭之日。我們無法揣測恭王內心深處的真實想法,但可以肯定,對英法犯境、明園被焚的感受,恭王和他的兩個嫂子,必然大不相同。

另外,自黜落復出以後,恭王銳氣大失,遇事畏首畏尾,敷衍了事。年紀愈大,這個情形愈嚴重,到了後來,頹唐萎靡,甚至連軍機處都懶得去了,有事就在府中辦理。當然,所謂“辦理”,亦不過身在其位,有的事情實在躲不過,胡亂塞責而已。

這樣的一個人,要他“十年生聚,十年教訓”,怎麼可能?!

原時空,光緒十年,即1884年,恭王第二次被黜落。時值中法戰爭,恭王和慈禧政見不合,慈禧主戰,恭王主和,對“上頭”交辦的事情毫不起勁,陰奉陽違——但這還不是最關鍵的,最關鍵還是恭王萎靡不振,遇事推諉,什麼主張也不肯拿出來,慈禧一忍再忍,終於忍無可忍。

而李鴻章,是地道的功名利祿之士。這並不是說,李少荃做官做事,就不為國家謀;但擺在第一位的,一定是他自身的利益。前文說過,原時空,李鴻章打完捻子,便再也不願意領軍作戰了。他對辦海防、辦水師很有興趣,但對把這些工作的成果投入實戰,自始至終,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積極性。

在李鴻章的眼中,一旦開戰,打爛的,都是他自己的瓶瓶罐罐。

李鴻章最關心的,還是借辦海防、辦水師之機,擴大自己的勢力;同時在其中上下其手,為個人獲取最多的利益。

李鴻章辦實業,也差不多是這個路子。

李鴻章對“報仇雪恥”神馬的,一定是沒有興趣的。因為,那不是他自己的仇,不是他自己的恥。

原時空,有這兩位做領袖,“洋務運動”終究不能成功,其實並不稀奇。

真要和外國見仗了,這兩位,一個是見困難就讓,一個則根本不想打仗,怎麼可能不“主和”?

特別是在敵人看起來比自己更加強大的時候。

原時空,晚清的對外戰爭,便出現了這樣一種異常滑稽的局面:主戰最力的,都是保守派,既不知己,亦不知彼,只擅空談;真正的聰明人,見識廣的,腦子開通的,有本事的,都往後躲,都一味主和。

到了不能不開戰的時候,兩派之間,不但不能精誠合作,還互相拆臺,彼此掣肘。先不說軍隊的戰鬥力了,單是主事者如此一副德性,這仗,如何才能打得贏?

瞭解了原時空的這些情形,我們便更能瞭解,本時空,領袖中樞的關卓凡,既銳意改革進取,又執念於雪國恥、報家仇,其對國家,對深宮之中的兩位太后,意義何在了。

關卓凡在會議上的表現,本已足夠慷慨激昂;傳入宮中之後,經過李蓮英等人的添油加醋,關貝勒的偉光正形象,幾乎已變成了神祇下凡,做怒目金剛狀,隻手擎天了。

姐倆獨對的時候,慈安尤不住拭淚,說道:“難得他有這個志氣!”

慈禧目光炯炯,說道:“他有這個志氣,咱們姐倆,自然要成全他!”

慈安說道:“唉,真要有那麼一天,大仇得報,我就算第二天去見先帝,心裡也是妥帖的!”

慈禧少見地沒有責備姐姐“死啊活啊”不吉利,而是站起身來,來回踱了幾步,努力平靜自己激動的心情。

慈禧轉過身來,輕聲說道:“姐姐,實話實說,我也是這個心思。”

她拿起十錦槅子上的一本《治平寶鑑》,說道:“前兒翁同龢‘進講’,講了宋朝一個叫陸游的寫的一首詩,嗯,名字好像是……《示兒》,你還記得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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