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一。
一直到了晚間近子時,纖墨才上樓來喚他。
軒轅黎見他面色掩飾不住的疲倦之色,心底裡那一點責難心思也消失得無影無蹤了,便什麼話也沒說,隨他下樓了。
纖墨所住的閣樓是獨處一所,前面是眾公子的所在,中間是花園,後面是湖泊,也是整個諾楓苑前面池溪的水源。纖墨帶他下了樓,走到閣樓後面,岸邊停靠著一個小小的竹筏一個看不清面貌的黑衣人正在那裡等著,待兩人上了筏子,便飛快地撐起竹篙,幾近無聲地向遠處滑去。
夜風沁涼,軒轅黎輕舒了口氣,今日是朔月之日,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天地間一片黑暗,卻並不覺得沉重,而是那種輕盈的知道不久後會有光明而不覺得難捱暗,甚至會有一縷溫暖的安全感。他甚至忽然很想很想微笑,不是平時那種客氣的禮貌的或者敷衍的習慣的,而是發自內心的微笑。
好吧,他想,無論如何這麼多年沒有見面,想念是應該的吧?迫不及待見面也是應該的吧?
目的地並不近,記憶裡是一直在水面上,偶爾需要坐下或者平躺,因為上空擦過去的便是石壁,似乎是暗中修砌的秘密地下水道,或者需要抓緊筏子,會有幅度較大的碰撞,到後來,他已經完全喪失了方向感,只是靜靜地等待,總覺得時間過得很慢,間或轉念一想,又覺得有些緊張,或許能再慢一些,就在這樣的矛盾心理中略略焦灼地掙扎。
最後出了漫長的窯洞重新暴露在夜空裡,模糊能感覺得出是城中某處的水道。這個時候已經很安靜了,幾乎所有的一切都沉睡在了這片寂靜中,他輕輕地嗅了一下,這裡的氣息很乾淨,並沒有煙火的味道,應該是那些比較高階而清貧的文官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