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通紅的眼睛直勾勾盯著自己,姜亞忽然有些不自在,撓了撓頭,衝這些大頭兵笑著說:“大爺們,妞兒這是回家,又不是去送死。瞧你們這沒出息的樣子”說著這樣的話,但她的眼眶也泛紅,卻還是努力咧開嘴大聲笑。
大頭兵們默不作聲,只是用不捨的目光看著姜亞。女中士顯然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她的笑容有向哭相轉化的跡象。目光落在這一張張熟悉的古銅色面孔上,又想起昨天那場戰鬥後長眠於地下的戰友們,姜亞終於抬頭望向天空,據說這樣眼淚就會倒流回去。
“姜頭兒,你別再動不動就和人打架了。”一名上等兵低聲說,“你要去的地方肯定藏龍臥虎,不是咱們這些廢柴可以比的。”
“胡說”姜亞倏地低下頭看向這名上等兵,兇巴巴地大吼,“你據然敢說老孃帶出來的兵是廢柴?信不信老孃扁你沒商量?”
上等兵無奈地笑笑,但彼此都心知肚明這就是事實。無論姜亞多麼使勁訓練,資質擺在那兒,他們再怎麼努力都成不了機甲士。
“你們別灰心,老孃回家之後去找找看有沒有適合你們的功法。再說機甲這玩意兒,靠的還是手動速度。只要肯練,手速上去了,就算不能成為機甲武士,一個普通機甲戰士還是能達到的。”姜亞頗有幾分苦口婆心的架勢。可是她這幾句肺腑之言,卻又立時讓大頭兵們感傷。
國民等級森嚴的天舟,如姜亞這樣的大家族子弟能有幾個?對這些遠不如自己計程車兵們,她不僅沒有絲毫歧視,還把自己能傳授的姜家武學傾囊相授。姜亞能得到廣大底層官兵的信賴和喜愛,絕對不是因為她出身不凡。
正此時,船到了。姜亞要搭的這艘船和白選要搭的是同一條。看了半天熱鬧的白選一行人當先開路,姜亞也開始和大頭兵們用力地擁抱。她的嘻笑聲比往日大了許多,被她吃了豆腐的兵們也很配合地大呼小叫。
方才有些感傷的氣氛很快就一掃而空,整座港口都回蕩著姜亞得意洋洋的奸笑聲。不過,當她發現正在上船的一行人裡有兩個很不和諧的身影時,立時眼眉倒豎,滿臉鐵青之色。
牙齒“咯吱吱”咬了半天,姜亞咆哮出聲:“不管了,哪怕回去被剝了皮,老孃也要幹掉這兩頭畜生”
大力甩開見勢不妙已經抱住自己身體的幾人,腳下發力,姜亞就像炮彈一般激射出去。她在港口旁的石墩上連連借力,疾速追上了走在船甲板上的人們。
家傳武學心法運轉到極致,姜亞從最靠近甲板的石墩上起跳。她整個人如大鵬展翅一般居高臨下往甲板下撲,雙手握拳,狠狠砸向了沈勝衣和嶽冰。
空中隱隱有箭矢射來也似的呼嘯聲音,沈勝衣和嶽冰頭頂飛快地出現了淡青色漩渦,這是姜亞的暴烈拳勁給籠罩範圍內的海風帶來的影響。岸邊的送行者中有那識貨的,當即驚撥出聲,水晶級
嘴角幾絲獰笑,姜亞心想,昨天晚上的戰鬥居然讓自己突破了困擾許久的瓶頸,也算因禍得福。看在這個份上,咱就痛快地打死你們,不讓你們去吃當私奴的苦頭
可惜不巧,彼時白選和沈閒也走在靠近岸邊的甲板上,姜亞的拳勁正好把她二人一併籠罩在內。剛晉入水晶級,姜亞還不能將拳勁籠罩的範圍有效控制到自己目標身上。這一拳她又是含恨擊出,近乎使了全力,籠罩的範圍自然也更大。
如果不是沈閒站在自己身邊,白選一定會選擇作壁上觀,讓保鏢們去應付。但既然有可能威脅到沈閒的安全,白選毫不猶豫閃身至沈勝衣和嶽冰身前,也是一拳擊出。
姜亞這一拳,毫無花巧,完全是用內力增加打擊力度。白選化解的這一拳,也毫無花巧,是用異能增加自己的力氣。兩隻同樣小巧可愛的拳頭狠狠撞擊在一起,隨即姜亞和白選同時“唉喲”叫出聲音。
從天空俯身而擊的姜亞吃了點虧,白選的異能再加力氣,還是比不過水晶級的武者以內力加持。如果二人站在平地上比較,絕對是白選輸。這也是資質註定,沒有辦法。此時二人戰了個平局。
姜亞重重落在船甲板上,這艘噸位不小的船搖了兩搖,晃了三晃。白選也在甩巴掌,瞪著對方,兩個人都忍不住齜牙裂嘴。沈閒嗵嗵跑到白選身邊,用力握著小拳頭,板起小臉狠盯姜亞。
這小娃實在太漂亮了,姜亞不爭氣地嚥了口唾沫,顧及身邊這位,還是扭臉看向別處。見那兩個修士站在旁邊滿臉的風清雲淡,她立刻氣不打一處來。
“白少尉,你能不能行個方便,讓我買下他們倆?”姜亞咬牙切齒開口,決定哪怕負債幾十年也要買這倆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