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因為阿羅的揭發。
黃玉市檢察公署同樣坐落在征程廣場旁邊,事實上,黃玉市的政府機構基本上都在這兒。懸浮車直接在檢察公署的空中陽臺上落下,阿羅隨即被帶到反貪局專門關押嫌犯的拘留室裡。
這是間只容人能倚牆而坐的超級狹小逼仄的暗室,只有門,沒有窗戶,也沒有燈。夜晚到來之後,黑暗帶給人的壓迫感會加強數倍,使人覺得四面八方的牆壁在以一種緩慢的速度向自己擠壓過來,曾經有心理承受能力不強的犯人直接窒息而死或者瘋狂。
阿羅神色平靜地坐倒在地。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一分鐘,也許是一個小時,門外忽然傳來一個平板無波的聲音:“你為什麼不按照我的吩咐去辦?”
阿羅沉默片刻,說:“我做了錯事不假,但我還算一個有良心的人。你選擇讓我去誣陷丁嬤嬤,根本就選錯了人!”
門外的人冷冷道:“看來你把我的話當成了耳旁風。我告訴過你,丁院長不會有事!你不清楚這個老太婆的能量有多大,哪怕她把那些營養液都拿去賣了,元家也不會有任何意見,甚至還會給她送一批過來。”
阿羅尖銳的聲音在暗室裡迴盪:“那你為什麼還要讓我去誣陷她?明明知道不行的事情還要去做,先生,您腦袋裡面長滿了草,還是裝著的全部是膿液?”
門外的人並不把阿羅的咒罵放在心上,繼續用冰冷的語氣說:“現在改口還不晚,想想你的孩子們!”
阿羅蜷縮在牆角,抱住膝蓋,喃喃道:“我不相信你們敢衝進花家的地盤去鬧事。丁嬤嬤雖然痛恨我辜負了她的信任,但是她會保護好羅斯柴德家族僅剩的兩名後裔。”她冷冷地笑起來,“我敢保證您不會比我更清楚丁嬤嬤的身份。先生,正如您所說,丁嬤嬤能量巨大,我知道您和您身後的人只不過想讓她暫時離開黃玉市。告訴您,無論用什麼辦法,您的打算都只會落空。我不知道你們究竟想幹什麼,但慈心孤兒院你們最好不要去打主意,否則下場會很慘!”
“羅斯柴德小姐還是多擔心你自己!”門外的人說了這句話之後,不再言語。
阿羅緊繃的身體慢慢放鬆下來,她伸長蜷曲的雙腿,黑暗中她蔚藍色的眼眸就像藍寶石一般煜煜閃光。她為了兒子的學費可以昧著良心貪墨孤兒的財物,她也確實有截留營養液的行為,但是她不能把孤兒院四百多個孩子一起拖下水。只有讓丁嬤嬤守住孤兒院,才不會再有人無辜地死去。
阮嬤嬤、秦阿姨,還有歡天喜地去結婚的珍妮,以及那兩個還沒有滿月就夭折了的小生命,再加上今天明確無誤告訴丁嬤嬤要去死的自己。
——希望我們的鮮血能讓您看清楚這個世界的骯髒面目;希望這世上每一個異端都能真正去死,而不是被金錢的奴隸販賣到修真盟壯大敵人的實力;希望修真盟早日滅亡。
阿羅虔誠地做完人生當中最後一次禱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低頭咬住了小西裝的衣領。感覺到一股冰冷的液體觸碰到了嘴唇,她用力地吮吸,直到腹中冰寒氣息向全身漫延,把靈魂也凍僵。
第十五章 求證
白選不安地在椅子上扭了扭小屁股,低著頭玩手指。丁嬤嬤的眼神實在是太過銳利,就像一把鋒芒畢露的大刀要剝去她這柔弱幼小的外殼,直接指向藏在裡面的那個成人靈魂。
丁嬤嬤喝了口茶水,沙啞聲音開始在辦公室裡迴盪。聽得出來,她很傷心,卻沒有什麼憤怒情緒。一丁點也沒有,渾不似剛才在外面對阿羅大吼大叫時表現的那麼生氣激奮。這種奇怪的變化讓白選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裡。
“這間孤兒院雖然是公辦機構,但除了地皮,其它所有的東西,一磚一瓦、一草一木用的都是我的積蓄。包括我的家族留下來的最後一筆財富和我的退伍傷殘撫卹金。”丁嬤嬤靠在椅背上,望著牆上那面刻有“黃玉市慈心孤兒院”字樣的匾額出神。
“這件事我想很多人都已經忘了,所以他們才以為可以伸手來管孤兒院的大事小情。”丁嬤嬤自嘲地搖了搖頭,“人類最大的能耐就是忘記過去。歷史最後都會成為印在書本上的字樣,而不是深刻於人腦海中的記憶。”
對於丁嬤嬤後面一句話,白選表示同意。她緊緊地閉住嘴巴,自顧自地玩手指頭,根本不敢接話。
“當年,我們共有三十二名退伍傷殘老兵,用我們在幾十年戰爭當中立下的所有功勳換來了這間孤兒院不超過五百名孩子的無限期生活配額。這件事當時還被寫入了最高議會大事紀之中。”丁嬤嬤呵呵笑了幾聲,“十幾年過去,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