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瓶營養液。雖然心裡有事堵著,但是她仍然笑得很開心,並且纏著阿羅叫了好多次姨啊姨。
又是個暴雨傾盆的夜晚,阿羅怕回白樓的路上淋溼了孩子,特意把她留下來住一晚。白選躺在床的內側,睡得很香甜,阿羅憐愛地撫摸著她的小臉,給她哼著搖籃曲。
這瓶營養液的味道明顯濃郁了許多,裝睡的白選暗自心驚,很顯然每個月的第一天給孩子們服用的營養液都是經過稀釋了的。這也解釋了,為什麼阿羅手裡會有配額外營養液的原因。不知道這件事院長嬤嬤知不知道,白選聽說丁嬤嬤原先是軍人,她能容忍這種事情發生嗎?
白選轉了個身,把小腦袋埋進手臂裡,這樣能避過阿羅的目光。她可以放心大膽地想心事,不用害怕被阿羅發現她的眼珠子還在眼皮底下亂轉。
也就因為自己是傻子,所以阿羅才會冒著風險拿營養液給自己喝吧?白選深為白天的事情後悔,要是黑十八這混小子在眾人面前說破了自己,那可怎麼辦?今天晚餐的時候,他可笑得有點詭異。白選咬緊牙,到時候咱就繼續裝!
睡到半夜,一陣清脆的鳥鳴聲音忽然響起。不多時,阿羅打著哈欠披衣而起,走到隔壁的院長辦公室去接電話。因為她很久都沒回來,白選倏地失去阿羅溫暖的擁抱,迷迷糊糊地醒過來。
她隱約聽見了從風聲雨聲裡斷斷續續傳來的說話聲音。是阿羅的這通電話居然還沒有講完。她不時從嘴裡迸出充滿驚訝恐慌的單音節發音,還有她的口頭禪——上帝。
白選支稜起耳朵,卻聽不清楚阿羅除了那些無意義音節之外還說了什麼。她心裡有些焦燥,翻了個身。不一會兒,阿羅進了房間,藉著不時劃過窗戶外面夜空的閃電微光,白選瞥見阿羅渾身上下抖成一團,失魂落魄地軟倒在床榻上。
阿羅起碼呆坐了半個小時,這才又有了動作。她在睡衣外面胡亂披上一件外套,從角落裡摸出一把傘,就這麼衝進了雷雨之中。白選睡在嬰兒床上,見狀不自覺地探起小半個身子,又飛快地縮了回去。
這一夜,阿羅再沒有回來。白選在天亮以後自己跌跌撞撞走向白樓,準備趕去吃早飯。快要到白樓的時候,從斜刺裡衝出來一個人,差點把她給撞倒在地。
黑十八的臉上滿是驚懼交加的神情,他混身上下溼淋淋的,很顯然淋了雨。白選見左右無人,仰著小腦袋低聲問:“你這是怎麼了?”
黑十八哆嗦著嘴唇,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滴,好半天才說:“我昨天晚上讓人帶著偷偷溜出去了。”
白選一聽就明白,這混蛋小子居然自己跑去了醫院!她扯著黑十八的胳膊,飛快地鑽進旁邊的小樹林,來不及站穩腳跟就跳腳罵他:“笨蛋,蠢蛋!不是讓你今天才去嗎?”
黑十八此時倒冷靜下來,瞅了白選片刻,咬著牙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們潛進醫院以後,差點被那個掐死珍妮小姐的人發現。”
白選煩躁地亂揪自己原本就不長的短毛,蹲在地上直哼哼:“什麼差點被發現,是肯定被人家發現了!這下糟糕啦!阮嬤嬤失足落水而死,秦阿姨去銀行取錢被人搶劫而死,珍妮小姐是第三個,第四個人……”
她的臉色刷白,想起了昨天夜裡聽見的鳥鳴。
第十章 事發
大飯堂是孤兒院裡最寬敞的建築,上下三層,容納全院所有孩子同時用餐。
早晨一碗稀飯、兩個饅頭,一週能吃到一次或者兩次煮蛋;中午一碗米飯一碟小魚乾一碟蔬菜,每週有一次加肉菜;晚上則是一個麵包。這些配額內的定量飯食,對於年齡大的孩子來說顯然很不夠,他們可以用自己以勞動、出公會任務累積而來的功勳點換取額外的食物加量。
孩子太多,照管的人員太少,也許趁著嬤嬤阿姨們不注意的時候,個別孩子的定量飯食會被搶走,並且還不敢吭聲。
如白選這樣零歲至四歲的孩子,不能用功勳點換取配額定量外的加餐。如果食物不夠,除了明搶暗偷,就只有強忍飢餓。不過,若是被照管者發現了那種陰暗行為,或者當堂就被嚷嚷了出來,其後果是很嚴重的。
白選就被人搶過食物,因為她的傻子之名,因為她偶然能受到阿羅的偏心照顧。她沒有如別的很瘦弱的小朋友一樣忍氣吞聲,而是在第一時間就大哭大鬧起來,讓照看的嬤嬤在那個孩子還沒來得及狼吞虎嚥之前抓到了現行。
那是個四歲的孩子,在這群低齡兒童之間是當仁不讓的實力派。他在行動之前威脅了白選許多話,晃了很多次拳頭,卻忘了對傻子來說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