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聲說:“丁奶奶,傾城尊敬您,但不意味著能接受您對祖父和傾城的評價。戰爭就意味著犧牲,花家的人從來都直面死亡。只要能取得勝利,哪怕是我們自己的性命,也可以拋棄!”
這番言語一出,慈心孤兒院的天空驀然瀰漫森寒冷意。被擺放在道旁嬰兒車的白小乖同學,正因為不能聽清楚外面的說話而好奇得不行。她忽覺刺骨的穿林風撲面襲來,不禁打了個噴嚏。
花傾城的話並非虛言。花家在黑潮紀之前曾經是個人丁非常繁茂的古武世家,幾十年的戰爭之後,到天舟立國之時,原來足有三百多遠近嫡支成員的花家,只剩下“國士”花鐵幹這一支的寥寥數人。
“國士”不僅僅代表了花鐵幹,更是指明瞭花家整個家族的不朽功勳。國士無雙,像花家這樣的家族翻遍整個天舟共和國,也是獨一無二。敢於置疑花家人行事作風的,還未曾開口,就會被花家族譜之上那一個個顏色慘烈的紅框名字給惡狠狠地堵回去。
丁嬤嬤呵呵笑了起來,卻只是深深地看了花傾城一眼,沒有再說什麼。道不同不相為謀,這句話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經證實。和花家這些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的瘋子說道理,永遠都是沒有意義的事情。
這一席話,重重地震撼了孤兒院眾人。敢於當面直斥封號國民、機甲武神為“屠夫”者居然會是個戴著牙套說話還有些漏風的老太太,這事情怎麼看都透著那麼詭異。
人們的目光更多的是落在丁嬤嬤身上,這位能被花傾城小姐尊稱為“丁奶奶”的孤兒院院長,究竟有什麼不為人知道的往事呢?並且,耳朵尖的人都清楚地聽見,丁嬤嬤曾經提到過“將軍”二字。
思憶過往和敘舊都不適合此時,丁嬤嬤招呼元啟睿進入孤兒院。她不曾明言,但從行動中表露出很強烈的對花家的漠視。
不過花傾城顯然沒有把丁嬤嬤的惡劣態度放在心上,她如同前幾日一樣,陪在元啟睿身後,一起跟隨著丁嬤嬤進入了孤兒院。緊隨著的是孤兒院眾人以及元花兩家的隨從,至於曾經出現在前幾天慈善活動中的黃玉市官方和記者,今天都很神奇地沒有出現。
只是,孤兒院特意準備的一些歡迎節目也就此隔淺。那十名被挑選出來的孩子原本擔當了此重任,見居然沒有了自己一顯身手的機會,神色不禁有些黯然。
丁嬤嬤向元啟睿解說著沿路而來看見的孤兒院建築,包括它們的效用以及內裡的設施。她對元啟睿很是和藹可親,全然是長輩對晚輩說話時平淡又帶著一些淡淡親暱的語氣。
這讓元啟睿感覺很舒服,這些天他見多了那些對自己畢恭畢敬的大人,卻很清楚地知道他們尊敬的其實是自己的姓氏。總有一天,我要用自己的努力和對天舟的貢獻贏得民眾真正的尊敬,他在心裡對自己說。
慈心孤兒院做為五德玉大區僅有的三座孤兒院之一,其佔地面積和建築規模已經不算小。當然,不能跟黑潮紀以前相比。就算在元啟睿眼裡,這座據稱容納了四百多名孤兒的大型孤兒院卻還不如自己家的莊園面積大。而元氏莊院加上僕人也只住了一百多號人。
這種能夠佔有更多土地的優越感,元啟睿並沒有表露出來。他同樣明白這種待遇來自於什麼。五位封號國民的家族,哪一位不是如此?據他所知,那位小“公爵”與十幾名老僕居住著面積不亞於元氏莊院的城堡,又有何人敢說三道四?
在黑潮紀之前,大多數的資源本就集中在少數人手裡,供少數人揮霍。而黑潮紀,只不過將這種原來不曾明言的事實變成了法律。
身處國民等級最下等的草木、岩石、黑鐵、青銅四級國民,死後連自己的遺體也不能自由處置。這些人活著的時候,又想從如此貧乏的世界裡攫取到多大利益呢?
帶著一些微妙的複雜情緒,元啟睿一行人終於來到了那條擺著嬰兒車的道路上。與嬰兒們不同,已經能夠自由行動的孩子們仍然繼續著自己每天的事情。該學習的學習,該幹活的幹活,並沒有因為有貴客蒞臨而改變。
孤兒院的幾位管事還試圖勸說丁嬤嬤,是否要讓院裡的孩子們一起集中,搞個盛大的歡迎儀式以表達感激之情。但丁嬤嬤說,饋贈是單方面的行為,我們沒有必要花費本來就不多的自尊去讓他們感到施捨的快意。我們不是乞丐!
管事們大多數都不能理解丁嬤嬤的想法,但這座孤兒院丁嬤嬤說了算,大家只能在私底下悄悄議論幾句。不過,方才門口發生的那一幕,卻讓大家恍然大悟丁嬤嬤能有、敢有如此心態的原因。
白選聽見人聲,瞧了瞧身旁左右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