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完,抬腳便走,從楊厚承與朱彥身旁經過時,停下來,大大方方道謝:“多謝二位大哥。”
楊厚承腦袋一熱,脫口而出道:“黎姑娘,我送你回去!”
連一個小姑娘都如此坦蕩,他明明算是她的朋友了,見她受傷被人欺負卻只能礙於禮教眼巴巴看著,這不是可笑嗎?
去他孃的禮教,大不了
楊厚承回神,尷尬地想:大不了認她當妹子好了,咳咳,當媳婦實在是小了點兒,他又不是池燦那傢伙,對著這麼小的女孩子實在生不出別的想法來。
朱彥按上楊厚承的肩膀,側頭對一直欲言又止的杜飛揚道:“表弟,讓黎姑娘這樣回去不大妥當,我們正好要回去了,就順道送送她吧。你最好是和姑母說一聲,派得力的管事同去。”
杜飛雪猛然看過來,死死咬住了下唇。
朱表哥要送黎三?別人不知道,她可是再清楚不過了,朱表哥對人雖溫和有禮,卻從來不招惹這樣的閒事。
莫非
杜飛雪扭頭看喬昭一眼。
莫非朱表哥對黎三另眼相待?
杜飛雪越想越心慌,看著喬昭的眼神凌厲如刀。
“好,我這就去和母親請示一下。”杜飛揚道。
人是在他們府上受的傷,無論如何伯府是脫不了責任的,派個體面的管事帶著禮品登門道歉是基本的禮數。
“大哥,不用去叫管事了。”杜飛雪上前一步,開了口,“我跟著黎三姑娘去黎府好了。”
“飛雪,你”杜飛揚詫異揚眉。
他可比誰都清楚,妹妹對黎三多麼不喜的。
其實不只是妹妹,他又何嘗待見黎三呢?
一想到以往黎昭對他的糾纏和對錶姐的欺辱,杜飛揚眼中厭惡之色一閃而逝,繃著唇角道:“那好,你先送黎三姑娘回去,我去和母親說一聲。”
“表弟放心,還有我呢,我會照顧好兩個妹妹的。”黎皎適時開了口。
喬昭已經抬腳向外走去。
固昌伯府的大門外停了許多馬車,其中一輛很不起眼的青帷馬車停靠在牆角,年輕的車伕斜倚著牆壁,默默發呆。
他究竟是為什麼想不開,要來當車伕的?日子好無聊,好無聊!
門口處傳來動靜,耳力甚好的小車伕晨光聞聲看去,一眼就見到喬昭用帕子捂著半邊臉走出來,臉上、身上血跡斑斑。
晨光臉色猛然變了,收起了所有慵懶,大步流星走過去。
“姑娘,您怎麼受傷的?沒事吧?”晨光目光從跟著喬昭的眾人面上一一掃過,格外冷厲。
他孃的,他雖然嫌日子無聊,可也沒盼著黎姑娘出事啊。
該死的,他又沒把黎姑娘保護好!
臉頰火辣辣的疼讓喬昭說話都費勁了,簡短吩咐道:“回府!”
“是!”晨光深深看眾人一眼,心道:他可把這些人都記住了,回頭知道是誰害黎姑娘受傷,非狠狠敲他悶棍不可。
什麼?不打女人?
拜託,將軍大人早就教育過,對他們來說,只分自己人和敵人,不分男人和女人!
面色發白的阿珠扶著喬昭上了馬車,見黎皎要跟上來,晨光伸手把她攔住,淡淡道,“大姑娘,車子小,坐不下這麼多人。”
晨光說完,利落跳上馬車,一揚馬鞭,把馬車趕得跟飛一般,留給眾人一鼻子灰塵。
朱彥與楊厚承面面相覷。
“似乎,是我們亂操心了。”朱彥想著喬昭臉上的傷,神色凝重道。
楊厚承盯著一路煙塵出神,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伸手撓撓後腦勺,嘀咕道:“子哲,你有沒有覺得那車伕有點面熟啊?總好像在哪裡見過似的。”
“是麼?”朱彥若有所思。
杜飛雪跺跺腳:“真是什麼主子跟著什麼下人,一點規矩都沒有!”
固昌伯府準備的馬車已經停在面前,杜飛雪提著裙襬上車,回身道:“表哥,你們騎馬了嗎?”
“沒有。表妹快些追黎三姑娘去吧,我們就先走了。”
杜飛雪愣了愣,脫口問道:“表哥,你們不去了?”
朱彥好笑又無奈:“黎三姑娘既然已經先走了,我們就不跟著了。”
楊厚承很是不待見這位總是纏著他好友的杜姑娘,把朱彥一拉道:“快走吧,還有事呢。”
眼巴巴看著朱彥二人走了,杜飛雪提著裙角欲哭無淚:早知道,她就不自告奮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