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與邵明淵腹部肌膚顏色接近的紙片,還有上面自然的紋理,一臉震驚:“三姑娘,這也是您畫出來的?”
喬昭把紙片揉碎了丟到痰盂裡,一直緊繃的情緒鬆弛下來,嘴角露出笑意:“是畫出來的,不過仔細看的話就會看出來。”
晨光後怕地拍拍額頭:“好險,好險,幸虧那個官差擔心被傳染,匆匆看了一眼就跑了。三姑娘,您真聰明,我一直擔心矇混不過去呢。”
要是暴露了,他自然可以把那四個官差解決了,可之後就麻煩了。
晨光越想越覺得後怕,嘆道:“咱們運氣也好,那幾個官差也忒慫了,最後進屋去檢查的那個最慫。”
喬昭笑笑:“並不是他們慫,不過是人之常情罷了。他們這幾天一直在四處搜查,遲遲沒有找到人,其實從內心深處就不認為能在咱們這兒找到。加上我們這有兩名疑似會傳染的病人,誰又願意承擔這種風險。在都不願意冒險的情況下,被推出來的人必然是那些人中最弱勢的,而這種人大多性格怯弱沒有主見,所以檢查時草草應付幾乎是必然的。”
喬昭說完,眯了眯眼睛,心中輕嘆。
所有旁人眼中的運氣,不過是提前多用心琢磨罷了。
聽了喬昭的解釋,晨光眼睛越來越亮,最後終於忍不住扭頭看向躺在床上的邵明淵。
邵明淵睇他一眼,冷冷道:“看什麼?”
“沒看什麼,將軍您好好歇著吧,卑職去給邢御史喂藥了。”晨光到底沒把心裡話說出來,搖頭嘆氣走了。
三姑娘這麼聰明,他已經可以預見將軍大人將來的悲慘生活了,完全是隻要撒謊就會被抓包的下場啊!
哎,這麼殘忍的事實,他還是不要說出來打擊將軍大人了,倒是搓衣板要多準備幾條,等將軍大婚的時候送給將軍當賀禮。
晨光一走,喬昭頓覺屋子裡好像少了幾百只亂叫的鴨子,衝邵明淵盈盈一笑:“還好過關了。”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謀算得再好,還是會有“萬一”那種可能存在。
邵明淵神色複雜看著喬昭。
“怎麼了?”
邵明淵薄唇緊抿:“昭昭,你剛才叫‘爹’叫得好順口。”
那時閉著眼聽聲音,他都覺得真有個這麼大的女兒了。
這個念頭可真令人不爽。
他不就是比昭昭大幾歲嘛,怎麼就不能扮成她大哥,非要扮成她爹了?
還是說,昭昭內心深處就是覺得他年紀太大了?
喬昭無奈白他一眼:“這個你也要計較,祖孫三代不是更合適嘛。”
邵明淵深深凝視著她,最後笑起來:“你不嫌棄我年紀大就好。”
喬姑娘用看白痴的目光看著某人:“邵明淵,你別忘了,咱們一般大。”
難道他以為她想要變成個還不到十四歲的小姑娘啊?
邵明淵含笑點頭:“是,咱們一般大。”
“你的瘧瘴明天再泡一次藥浴就能徹底痊癒了,邢御史的身體經過這幾日調養也恢復許多,咱們什麼時候出城?”
聽喬昭這麼問,邵明淵略加思索道:“那些官差今天搜查過後這裡已經暫時安全了,明天先讓晨光出去看一下情況再說。如果情況還好,不如晚些出城,一是能讓邢御史身體恢復更好,二是隨著時間推移城門盤查就會鬆動了。”
這時晨光匆匆走了過來:“將軍,三姑娘,邢御史醒了。”
這幾日邢御史一直處在昏睡中,並不是身體虛弱到長久陷入昏迷的地步,而是喬昭專門配了藥,睡眠是最好的補藥。
當然凡事都要講究適度,邢御史一口氣睡了好幾天,也到了甦醒的時候了。
邵明淵起身下床:“走,我們一起去見見邢御史。”
“你要不要去淨面?”喬昭提醒道。
邵明淵腳步一頓,搖頭道:“無妨。”
又不是去見昭昭現在的父親黎大人,他看著老點怎麼了。
“將軍,卑職扶您。”
邵明淵並沒有推辭,由晨光扶著走了過去。
邢御史剛剛醒來,神情還有些茫然,聽到腳步聲轉了轉眼珠,警惕問道:“你們是誰?”
邵明淵走過去,開門見山道:“在下是北征將軍冠軍侯,前幾日把邢大人從御史府救了出來,目前咱們還在福星城的民宅裡。”
邢御史打量著邵明淵,聲音虛弱,眼神卻清明:“北征將軍冠軍侯?名滿天下的喬拙先生的孫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