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緒來。
邵明淵垂下眼簾,繼續等著。
泰祥帝終於開口了:“那一晚……是不是侯爺?”
邵明淵眉梢微微動了動。
他萬萬沒想到皇上第一句話是問這個。
難道說人之將死,行事便出人意料了?
“微臣不懂皇上的意思。”邵明淵平靜回道。
難道說皇上見自己不成了,便不顧一切想要除了他洩憤?
這個念頭只是在邵明淵心中一閃而過,面上依然平靜淡定。
泰祥帝把他的神情盡收眼底,居然輕輕笑了:“侯爺,朕知道,那天是你。”
如何會不知道呢,自從清涼山之後,無數次噩夢裡都是這個人救他於水火之中,這人的眉眼已被他在夢中描繪了千萬次。
那一晚,儘管隔了那麼遠的距離,那人又隱在暗處,可那雙眼睛他不會認錯的。
邵明淵乾脆垂了眼眸不語。
這種時候,他不屑否認,卻又不能承認。
無論皇上準備如何對他,他都不會在口舌上落下把柄來。
出乎邵明淵的意料,泰祥帝沒有再追問下去,轉而問道:“侯爺,對於你最珍貴的事物,你會好好守護吧?”
邵明淵沉默一瞬,抬起眼來與泰祥帝對視,認真回道:“會的,對微臣來說,誰若想毀掉我最珍貴的事物,那麼微臣定會竭盡所能回敬。”
這算是他給皇上的那個答案吧,相信皇上聽明白了。
泰祥帝聽了卻微笑起來:“那麼大梁百姓的安寧在侯爺心中是最珍貴的事物嗎?”
詫異從邵明淵眸中一閃而逝,但他很快回道:“大梁百姓的安寧在微臣心裡是珍貴的事物之一。”
他從十四歲便千里北上征戰沙場,無數次的浴血奮戰,為的不就是保護大梁百姓不受韃子蹂躪之苦?
因為付出過,所以才越發放不下。
“那朕便放心了,咳咳咳”泰祥帝咳嗽起來,雙頰很快就因為劇烈咳嗽變得緋紅。
邵明淵掃視一下,彎腰捧起床邊的金痰盂。
泰祥帝搖搖頭,虛弱指指外邊的魏無邪。
邵明淵只得站起來,喊道:“魏公公,皇上叫你進來。”
魏無邪匆匆走了進來,一見泰祥帝如此立刻從邵明淵手中接過痰盂遞過去,泰祥帝卻不吐,又指指邵明淵。
魏無邪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對邵明淵苦笑道:“侯爺,皇上讓您先出去。”
“微臣告退。”邵明淵鄭重給泰祥帝磕了一個頭,退了出去。
泰祥帝這才張口吐痰,卻吐出幾口血來。
“皇上”魏無邪駭得面無人色,捧著痰盂的手劇烈顫抖著。
“去把他們都叫進來吧。”
不多時眾臣跪了一地,隔著紗帳聽泰祥帝緩緩說著:“許首輔,太子年幼,以後國家大事就要你多操心了……王叔,宗族中您德高望重,以後請替朕約束太子……”
紗帳內漸漸沒了聲息。
眾臣哭聲一片。
不久後,喪鐘響起,宮裡宮外哀聲不絕。
泰祥二年暮春,泰祥帝駕崩,授首輔許明達與常山王為輔政大臣,江十一連任錦鱗衛指揮使,冠軍侯封鎮北王,從此守衛北地一方安寧,無召不得進京。
(正文完)
番外1 那個傻瓜
泰祥帝駕崩,幼主繼位,一時動盪在所難免,北地有鎮北王駐守還算安寧,南邊局勢卻驟然緊張起來。
“你們,走到這邊來蹲下,抱頭!”倭人打扮的數十人舉著明晃晃的倭刀,指著被逼得無處可逃的一艘客船上的人大喊著。
客船上的人陸續走上倭寇的船,按著倭寇的吩咐抱頭半蹲在船沿邊。
倭寇首領指了指客船,很快分出一隊倭寇往客船去了。
甲板上蹲著的楊厚承對一旁打扮差不多的同伴擠擠眼。
那名同伴雙目清亮有神,狠狠白了楊厚承一眼,正是作男裝打扮的謝笙簫。
楊厚承低聲說:“那個首領交給我”
話音未落,謝笙簫就出其不意跳了起來,抽出纏在腰間的軟鞭勾住倭寇首領的倭刀,手腕一用力就把倭刀奪了過來,手握倭刀對著倭寇首領砍過去。
倭寇首領哇哇大叫起來。
留在船上的倭寇們立刻舉刀砍過來,抱頭蹲下的人紛紛一躍而起,與倭寇激戰在一起。
“支援,支援!”倭寇首領被謝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