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侯的寒毒與邵明淵的不同,原本就不算嚴重,如果長期服用驅寒丸是可以緩緩祛除的,哪裡需要赤身驅毒。
嗯,其實她就是瞧著這人都半死不活了還能想著別人,有些不痛快罷了。
這種病人就知道添亂。
“既然如此,那就罷了。”喬姑娘一臉遺憾。
邵明淵:“……”在黎姑娘眼裡,病人果然是沒有男女之別的,他先前竟以為黎姑娘對他是有些許不同的,實在慚愧。
“那邵將軍寬衣吧。”
邵明淵下意識抓住了衣襟:“我”
喬昭臉一沉:“難道邵將軍覺得,我看到你的身體,是在佔你便宜嗎?”
“不是,是在下……太古板……”邵明淵想了想,找不到更合適的說法。
喬昭無聲看著他。
邵明淵被看得頗不自在。
喬昭嘆了口氣:“邵將軍,你是在抗拒治療嗎?”
“我沒有。”他只是沒法在一名年輕姑娘面前寬衣,哪怕這個女孩子一直強調自己是大夫。
“你有。我在你眼中,看不到求生的意志。”喬昭一語道破。
這個笨蛋,他或許沒有自殺的念頭,但也沒有求生的**,大概就是順其自然過一天算一天。
他是和尚嗎?
就算是和尚,也沒有真的盼著早登極樂的。
邵明淵頓時沉默了。
喬昭跟著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喬昭先開口:“因為那些信?”
她其實理解邵明淵的痛苦,靖安侯夫人沈氏,說是心如毒蠍也不為過。
別說是邵明淵,即便是她,知道今天的事後,那一匣子信就成了壓在心頭的小山。眼前這個人,似乎也不再是一個讓她想起來就又惱又怨、代表著丈夫這個名頭的符號了。
他曾經給她寫過一封封家書,她若是能收到,早早就能積滿一匣子了。
有她的回信,他也許會寫得更多。
不知為何,思緒飄到這裡,喬昭心中驀地一酸。
當時她要是就這麼死了,那可怎麼辦呢?
因為知道了,所以才知道,如果永遠不知道這些是多麼遺憾。
喬昭抬手,輕輕按了按眼角。
“黎姑娘”邵明淵輕輕喊了一聲。
“邵將軍是見慣生死的,應該比我更明白,只有活著才有無限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