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一個形如乞丐的老人是見過他的妻子喬昭的,甚至見了不止一面。
偏偏他身為人夫,與喬昭卻是陌生人。
那種遺憾與內疚結成了細細密密的網,把邵明淵一顆心纏得緊緊的,讓他有些透不過氣來。
他忍不住想:要是喬昭還活著會是什麼樣呢?或許今天與他一同前來拜訪錢仵作的就是她了。
“您見過李神醫的孫女?”喬昭並不在意錢仵作的斥責,笑盈盈道,“這麼說,您承認自己是錢仵作了?李爺爺曾對我說過,他有一位朋友住在臺水城,是天下最好的仵作。”
“你到底是誰?”錢仵作渾濁的眼中閃過一道精光,死死盯著喬昭不放,“小丫頭不要騙我,我見過李神醫的孫女,多年前她就有你這麼大了!”
“我是李神醫的另一個孫女。”激著錢仵作承認了身份,喬昭不再賣關子,“今年初李爺爺才認了我當幹孫女,所以您不知道我,但他老人家卻對我提起過您了。”
錢仵作眯了眼打量著喬昭,好一會兒後問;“李珍鶴為什麼沒有來?”
這便是正式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李爺爺過世了。”喬昭垂眸,聲音低下去。
“不可能!”錢仵作張嘴往地上吐了一口濃痰,冷冷道,“我還好好活著呢,李珍鶴怎麼會過世?你們跑來哄騙我,有什麼目的?”
那一口濃痰就吐在喬昭腳邊,池燦忍無可忍走過去,居高臨下道:“這話真是好笑!”
他目光一轉,毫不客氣道:“你衣不蔽體,連鞋子都只剩了一隻,我們就算哄騙你,能哄騙到什麼?”
錢仵作睜著渾濁的眼看了池燦一眼,掀動了一下嘴唇:“那你們來找我,就是報喪的嗎?”
“你”
邵明淵衝池燦輕輕搖頭。
換了普通人或許會忌憚來客身上隱隱流露的貴氣,可眼前的老人分明已是無慾無求,一副等死的模樣,又豈是會被言語嚇唬住的。
“錢仵作,我們來找您,就是請您出山的。”邵明淵介面道。
錢仵作充耳未聞:“你們先告訴我,李珍鶴是怎麼過世的?”
“李神醫出海採藥,不幸遇到了海難。”
錢仵作聽後呆了好一會兒,重新躺了下去,他一隻胳膊直接壓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