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姚妃也怕朱常洵一個不好,將兒子扔出去,跌壞了,那可就樂極生悲了。
朱常洵這才把他放下來,哈哈笑道:“崧兒,這次那可是我的福星啊。”
姚妃奇道:“王爺,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居然讓王爺如此高興?”
一家人坐下,幾個宮女奉上香茶之後,朱常洵笑道:“今日朝會,父皇可是好好誇獎了我一番,說我養出了一個好兒子,還說你,剛毅決斷,正氣凜然,頗有乃祖遺風,而朝中也有大臣說太子無能,為西李矇蔽,致使王才人臥病半月,無人問津,皇長孫為妒婦欺凌,有大過,理應受到處罰!而父王和崧兒,仁義過人,理應當賞!”
朱由崧奇道:“居然有大臣會幫父王您說話,這倒是奇了!”
朱常洵被兒子的話噎住了,的確他們福藩跟大臣的關係並不好,不光是東林黨,就算是浙黨,也因為鄭貴妃的恃寵而驕,看不慣他們父子,在朝堂當中他們幾乎毫無援引,這也是萬曆多次想立福王為太子失敗的原因。
這次有人能為他們福藩說話,倒是開啟了一個缺口,也難怪朱常洵會如此高興。
朱常洵笑道;“你們一定想不到是誰為我說話的,居然是內閣次輔方從哲方大人!”
朱由崧搖搖頭說道:“父王,你也不要太高興了,太子無能,對於群臣來說,並不是壞事,就像是嘉靖之時,穆宗被封裕王,為人寬仁,卻沒有什麼決斷,這反而深受群臣擁護,景王雖受世宗皇帝喜愛,卻難繼承大寶,這就是因為大臣並不希望一個向太祖成祖那樣剛毅之人成為帝王。”
朱常洵奇道:“這是為什麼?難道他們有不臣之心?”
朱常洵也沒有發現,他居然對自己這位五歲的兒子言聽計從。自己這個兒子從小便聰明得近乎妖孽,如今對政局的把握正是令人驚歎。
朱由崧說道:“當然不是,無論是東林黨還是現在方從哲的浙黨,無論是理學還是心學,他們都是讀儒家書籍而成長,忠君報國,那是他們的理念,如果為首之人沒有了這個理念,恐怕底下的黨羽也就不成氣候了,文人反國,那是自宋朝以來,便從未有過之事,況且國朝廠衛勢力龐大,豈容他們有不臣之心?
他們雖無不臣之心,不過國朝政局卻是在君權與相權之間動盪,太祖撤丞相一職,卻沒想到他設立的資政之用的大學士,卻成了比丞相權位還要大的臣子,如今君強臣弱,雖然出過幾個獨相,卻也沒有前幾代帝王,如高拱、張居正那等權勢,特別是張居正忤逆君上,被皇爺爺抄家,君權便壓過了相權。
他們文人都有治國平天下的理想,想要放手去做,就要取得無上權威,他們自然希望下一代君王是一個無能之人,因為他們相信並不需要皇帝,只要他們自己便能夠治理好國家。”
朱常洵奇道:“這麼說,我要平常表現得無能一些,才能夠獲得大臣們的支援?”
姚妃皺了皺眉,說道:“王爺,崧兒還這麼小,你幹嘛對崧兒說這些事情!”
朱常洵一揮手,笑道:“哎!不用擔心,我們兒子天生聰慧,而且身為皇家子弟,又有一身才華,誰不想施展開來,崧兒接觸一些事情,那對他也是好的!崧兒,你說說你的看法!”
朱由崧其實知道如今在群臣當中,太子的支持者眾多,除非有重大變故,或是極大的利益回報,否則沒人會捨近求遠,來支援自己這位父王的,只是為了不讓他失望,朱由崧也不得不為他出謀劃策。
“如果是別的皇子表現得無能,倒是能夠引起大臣好感,父王卻不一樣,父王如果想要獲得群臣支援,不但不能表現得無能,反而必須拿出自己的才敢和氣魄!”朱由崧說道。
“這是為何!”
朱由崧笑道:“臣子之所以反對立父王為太子,倒不是對父王有什麼不滿,而是……”
朱由崧說到這裡,朱常洵已經明白了,外面那些大臣認為他生母鄭貴妃迷惑君王,敗壞朝政,若是他表現得無能,那麼在登基之後,必然會造成太后操縱朝政,有漢唐呂后和武后兩位在先,後宮干政,是那些大臣不能忍受的。
朱常洵突然想到了什麼,笑道:“我明白了,我明白父皇的用意了,多謝你了,崧兒,要是我當了皇帝,一定立你為太子!”
朱由崧卻沒有什麼興奮的,即便是他表現得有所作為,那些大臣也未必買賬,畢竟人家支援太子已經多年了,太子登基,他們都是從龍之臣,幹嘛非要來燒他這個冷灶,他做的再正確,也只是讓大臣不討厭他而已。
想要在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