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過什麼,對於一個沒有童年的我來說,他是一個好的父親。我曾想過,如果他跟母親都活得好好的,我便可以踏實地離開,但是兩個人誰都不想自己好好的,我就不得不從北到南,如今又要從南向北了。”
“念玉……”
“客觀地說,從年齡和希望來講,或許選擇風賜是對的,畢竟如今的二選一,都是不可割捨之人……”白衣女子身子一僵,重複道,“都是不可割捨之人……”波瀾不驚的眼眸撇向別處,清澈的眼底分明浮現出一層淺淺的水花。
“冥玉眠這次北上怕是回不來,等他死訊傳來,便是你大哥冥念塵登基之日。”
念玉一怔,為何心底是如此的平靜?淺笑道:“怎麼不是我登基呢?”
宮裝女子搖頭,淡定道:“范家媳婦自然留在南朝,更何況長姐也打算回家。”
“然後再是姒風賜登基?巴國許我秦豐城三郡,沛江這條河算是過去了。”
“嗯,而且巴冥二國的合一不是一個簡單的工程,冥念塵短時期是顧及不到姒國的動向的。”
“確實是不錯的想法。表面是大哥佔了便宜,實際上兩國統一後的治理才是最大的問題。不過……”
“嗯?”福玉詫異地看著凝視著自己的念玉,那雙深邃無比的黑瞳閃過幾抹自信的光芒,紅潤的薄唇輕輕地一張一合,一字一字說得清晰:“冥玉眠的死訊永遠也不會傳來。”
宮裝女子怔忡地看著眼前的女孩,略帶殘缺的面容,凌亂的長髮,輕輕抬起的下巴,一雙堅定得足以撼動冰霜的眼眸,連她已經轉身都忘了去阻攔,當回過神後,夕陽的餘輝下只留下一個越來越小的背影,滿地的殘葉好像在告訴她,剛才曾有人從這裡走過。人生真的很可笑,他們兜兜轉轉這麼些年,最終去要救冥玉眠的女子竟然是他十五年前所害之人的親女……冥念玉,你到底是個怎樣的女子?腦中忽然恍過她剛剛的話語“真正的感情不是比誰能更為誰死,而是在需要的時候才去在乎”。
或許,有些人不是真的無情,而是隻會對在乎的人有情。她可以在他幸福的時候悄悄地躲在某個角落,對他置若罔聞,但不意味著,當他不幸福時,她會離開他的身邊。
同年十一月中旬,冥國公主的隊仗突然啟程回蜀,巴國太子快馬相追,卻在追上後即刻返巴。有人說念玉公主並沒有隨隊歸蜀,而是潛逃他國,所以冥念塵決定立刻回巴。也有人說,冥念玉當時就在車中,因為拒絕放棄儲君之位而與冥念塵徹底談崩,兄妹決裂。還有人說此女在南朝十分囂張,性格怪異,被範氏退婚,冥念塵為了冥國名聲和兩國利益願意犧牲婚姻迎娶醜女妹妹,卻沒想到此女不識抬舉,竟然私自出走。姒國太子的遲歸,範悠然突然請旨調守晉州邊界的訊息,巴國太子連夜趕回巴國的傳言隨著漠北局勢的緊張不斷翻新,而遙遠的大漠之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卻無人得知。
66
死士
前往晉州的官道之上,一匹老馬拉著一輛破車慢悠悠地前行著,曹阡陌拿著柺棍,身穿丐服,憋著滿肚子的火氣,咬牙道:“稟殿下,派出去的探子說姒國太子目前還在沛江以北,為何停止不前的原因尚未查明。”
“過……”沒睡醒的女聲從車內傳來。曹阡陌的嘴唇狠狠地咬出了幾絲紅痕。他的祖先好歹是位列三公的將軍,暗部成立以來更是隻聽皇上一人之命。如今倒好,竟然淪為乞丐,看這破車老馬的行頭,主子是打算如此窮下去了。他就不明白了,既然北上去找皇上,為何不是快馬加鞭,而是要調查姒國太子那小子的訊息?現在她居然說:“過”……
“殿下,以我們的速度怕是年底也到不了漠北。”忍不住抱怨了幾聲,過了好久,才傳來一個嚴肅的女聲,淡然道:“主子說了,姒風賜不回到聖都,漠北便不會出事。所以現在的任務只有三個,第一盯住姒風賜,第二做好乞丐。”
“那第三呢……”曹阡陌的氣勢立刻少了一半,只要冥念玉把靈秋推到前面,他就沒啥辦法。
“咳咳……主子說還是做好乞丐。”曹阡陌一怔,滿臉的黑線……
車內的女子懶洋洋地倚在靠墊上,閉目養神,她就不信了,三萬士兵大敗也就算了,將軍怎麼會突然失蹤?爹也真是的居然不調查清楚就貿然前往,但是如果身旁有一個煽風點火的母親,做出這種決定也就不奇怪了。但是賀丹算什麼?屁大點的土地能折騰出什麼,看來現在第一個不可信任的便是傳遞訊息的隊伍。做乞丐的好處是第一不被注意,第二便是可以從民間得到真實的訊息,不過讓暗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