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是五老爺跟四小姐說了什麼?
但他立刻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這種關於廟堂之事,竇世樞怎麼可能跟自己還沒有及晏的侄女說什麼?
他有些困惑。
竇昭也意識到自己說話語氣太急,敷衍的味道太濃,不由在心裡長長地嘆了口氣。
到底還是心太虛,底氣不足啊!
她只得言簡意賅地道:“人都說多智而近妖……有時候想的太多也未必是好事!”
陳曲水想想也對。
要不然四小姐也不會向自己解釋了。
說起來到是自己多心了。
陳曲水心裡把自己嘲諷了一番,問起竇昭將來的打算:“王家那邊,您還有什麼吩咐沒有?”
“這件事暫時先放一放。”竇昭覺得,火已經點著了,要是煽的太急,說不定把火苗給煽滅了,不如放一放,讓它慢慢的燒起來再添點柴什麼的,這把火可能會燒得更旺。因而道,“留心一下曾貽芬的身體,如果能把王行宜留在西安就再好不過了。”
誰能入閣,雖然皇帝的意願起了決定性的作用,但那種越級提拔畢竟是少數。只有要王行宜一直留在地方上,他入閣的希望就很小,何況還有很多人在一旁虎視眈眈地盯著。如果這樣還是讓他順利地入閣了,那隻能說是他運氣太好,是天意了。
陳曲水道:“您的意思起…”讓我們聯絡上五老爺?”
“我五伯父肯定對件事早有打算,”竇昭委婉地道,“我們就是想幫他,也沒這個資格和能力,主要還是多探聽些情況,若有變故,我們不至於過於被動。”
“明白了。”陳曲水笑了起來,“我也想辦法讓範文書和總店的人多接觸的。”
竇昭笑著點頭。
陳曲水接連去了兩次京都,帶回來的都是好訊息。
“先是有人告王行宜冒領軍功,後又有人告王行宜貪墨軍餉。”坐在花廳裡,喝著冰鎮的綠豆湯,他的聲音中都透出幾分愜意來,“皇上雖然都留中不發,卻派了心腹太監彭乾任陝西行都司監軍,可見對這件事還是有些芥蒂的。以至於曾貽芬前幾日提前擢升王行宜為大理寺正卿,皇上都沒有同意。”
看樣子曾貽芬最終還是最中意王行宜。
竇昭道:“我五伯父有什麼動靜沒有?”
“與曾貽芬和從前一樣,”陳曲水道,“不過和何文道走得更親近了些。”
竇昭喃喃道:“若是能讓紀詠的伯父紀頌提前出局,說不定紀家那邊會支援五伯父……”
陳曲水一愣。
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
沒想到四小姐已摸到了官場上的門檻!
可知道是一回事,實施卻又是另一回事。就好像那些封疆大吏門下的幕僚,想法再好,沒有了那些封疆大吏的支援,不過是空中畫餅罷了。
所以他忍不住提醒竇昭:“四小姐,就算是曾貽芬和葉世培親自出手,也未必能讓紀子容這樣的人提前出局……,”
紀頌,表字子容。
“我知道啊!”竇昭笑道,“我就是想想而已。”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像京都那些在常年泡在菜館裡閒幫,說起來一套一套的,做起來卻是根本不知道從什麼地方下手。
時間就這樣慢悠悠地到了八月初,期間竇世英來過兩封信,問竇明的情況。竇昭一一作答:“跟著宋先生讀書,書法大有長過…”每天練一個時辰的琵琶……隔三岔五的去東府給二太夫人問安,很得二太夫人的喜歡,中元節的時候,二太夫人特意叮囑,讓她也跟著一起去法源寺上香……淑姐兒訂了親,姑爺家姓吳,平山縣人,祖上曾出過進士,比淑姐兒大三歲,在竇氏家學裡讀過書。竇明繡了對並蒂蓮花的枕頭送給了淑姐兒。”
竇世英很滿意。
他囑叮竇昭:“她若是不聽話,你直管教訓她。如果她敢頂撞你,你就告訴她說是我說的。”
不這這話是誰說的,最後被記恨的也只會是她。
竇昭沒有理會竇世英。
紀詠回來了。
他送給竇昭一個紅漆描金的匣子,沉甸甸的,素心接過去的時候差點失手。
竇明在一旁笑道:“紀家表哥送我姐姐什麼東西?這麼沉?莫非是金銀寶石不成?姐姐快開啟看看?”
紀氏狠狠地瞪了紀詠一眼,覺得紀詠既然要送竇昭東西,就應該送一看就知道是什麼的,也免得有人胡亂猜疑,說些不著調的話。
紀詠卻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