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嫡庶不分是亂家的根源”之類的話。
難道皇上聽說了什麼不成?
或者是宋墨在皇上面前抱怨了些什麼?
宋宜春側身朝頤志堂望去的時候,眼神就像淬了毒的刀子似的。
這種事宋墨還就真幹得出來!
要不怎麼京都的那些武官提起宋墨無論如何都要打起三分精神來呢!
宋宜春想到這裡心裡就堵得慌。
他甩著衣袖回了樨香院。
宋翰的傷勢好了很多,他拄著柺杖在門口迎接宋宜春。
宋宜春看著他蒼白的面孔,心中一軟,道:“怎麼不好生歇著?傷好些了沒有?”
宋翰笑道:“父親給我請的那位御醫醫術十分的高明,我不過吃了三副藥,就覺得好多了。”他虛扶著宋宜春往正房去,“聽說今天皇上給東哥賜了名?皇上對爹爹還是恩寵有加的,這樣的榮耀,滿京都也只有我們一家。”
把功勞全算在了宋宜春的頭上。
宋宜春聽著十分的妥貼,說話的聲音越發的溫和了:“這也是皇上看在我們家世代忠心的份上。所以說。我們家只要看著皇上的眼色行事就行了,至於旁的,與我們都不相干。只有這樣,才能把這份恩寵長長久久地延續下去。”
他這是指定國公府吧?
看來自己要娶蔣家姑娘的事讓父親記在了心裡。
宋翰在心裡冷笑著,嘴裡卻道:“父親教訓的是。我如今年紀大了,看了不少事,也知道輕重緩急了,再也不會像從前那樣不懂事了。”
宋宜春滿意地“嗯”了一聲,停下了腳步,道:“等過幾天我就進宮去給你求門親事。你這些日子好好在家裡讀書。不要惹是生非,免得宮裡的貴人聽說了不喜。知道嗎?”
宋翰愕然。
宋宜春想的是,有這樣個傻兒子也不錯,至少事事都聽自己的。不會自作主張地讓自己下不了臺。
“傻小子!”他笑著進了廳堂。心裡卻琢磨著應該安排兩個丫鬟告訴兒子人事了。
宋翰看宋宜春進了屋。慢慢地回了自己居住的東小院。
棲霞和彩雲忙迎了上來。
他揮了揮手,把屋裡服侍的都遣了下去,進了內室。悄悄地移開了內室東面供著的觀世音,露出一張小小畫像。
畫像上的人披著件繡帛,秀雅端麗,眉宇間若有若無地透著剛強和傲氣。
“母親!”他喃喃地道著,眼淚霎時就落了下來,“我不是有意的……我真的不知道那藥裡有毒……我不敢跟您說……您那個時候已經開始懷疑了……我知道您雖然不喜歡父親,卻從來不曾懷疑過他……我怕我說給您聽了,會被父親發現……您身邊的杏芳已經被父親收買了,父親要是否認,她再一做手腳,找不到證據,我就死無葬身之地了……我趁他們不注意的時候,就會悄悄地把那藥潑掉一半,兌上水……我想這樣,您就可以挺到哥哥回來了……可沒想到父親卻把我的身世告訴了您,把您給活活地氣死了……”他臉上一片水漬,“母親,您最疼愛我了,我做錯了什麼事您都不會責怪,這一次,您也一定會原諒我的,是不是?”他說著,撫著畫像上的人,表情漸漸變得猙獰起來,“您放心,兒子一定會為您報仇的……”
※※※※※
宋墨卻是回到頤志堂就沐浴更衣,去了內室。
竇昭正由甘露服侍著喝鯽魚湯,見他回來,忙吩咐丫鬟們擺膳:“還沒有用晚膳吧?我讓灶上給你留著晚膳呢!”
宋墨點了點頭,趴在床邊打量著睡著了的兒子。
見竇昭低頭喝湯,他伸出手指頭悄悄戳了幾下兒子的小臉。
吃飽喝足了的元哥兒扁扁小嘴,沒理他。
宋墨又戳了戳他。
元哥兒皺皺眉,側過臉去,繼續睡覺。
宋墨伸出手指準備再戳他,卻被喝完了魚湯的竇昭逮個正著。
她不由得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道:“你幹什麼呢?”
宋墨有種被人贓俱獲的窘然,笑道:“我看他一直睡,也不睜開眼睛玩一會兒……”
是想讓孩子和他玩一會兒吧?
竇昭笑道:“剛出生的孩子都是這樣,一天十二個時辰要睡十一個時辰,還有一個時辰在吃喝拉撒,偶爾才睜開眼睛。”
“是嗎?”宋墨有些失望。
若彤進來稟告晚膳準備好了。
宋墨在外間用了晚膳。
竇昭已經收拾好了準備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