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高興同來的,還有宋為民和宋炎叔侄。
“四小姐如今要出閣了,我也應該辭館了。”宋先生笑著和竇世英辭別,“這些年來承蒙竇大人照顧,老朽不勝感激。只是這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等來日有緣,再和竇大人相聚。”
竇世英挽留再三,見宋先生執意要走,留宋先生喝了竇昭的喜酒再走。
宋先生欣然允喏,和宋炎在客房住下。
高興膝下只前兩個兒子,大的十四歲,叫高嘉,小的十歲,叫高贊。聽說竇世英把他們一家賞給了竇昭,想著以後又能和段公義等人一起當差,他高興的幾夜都沒有睡好,只顧著和老婆兒子憧憬跟著竇昭去國公府後的榮華富貴了。
他領著老婆兒子先去給竇世英磕了頭,然後去見了竇昭。
竇昭囑咐兩句以後要好好當差之類的話,崔十三和張富貴來了。
素心就朝著高興使眼色。
高興忙起身告退。
竇昭在書房見了兩人。
崔十三道:“……張掌櫃聽說老爺沒辦法入股,倒也沒有勉強。說開銀樓的銀子他自己再想辦法,倒不至於借向老爺的銀子。然後說自己之所以想和老爺及幾位大人合夥做生意,主要是仰慕幾位大人學識淵博,想結交一番,做生意倒是其次。問老爺能不能再考慮考慮,像郭大人一樣,只入一小股,怎麼相識一場,給他的銀樓撐個場子!”
他的話音剛落,一直想在竇昭面前表現一番而苦於沒有機會的張富貴忙道:“四小姐,我看那張掌櫃忒不是個東西——嘴上說的像抹了蜜似的,可十三爺向他要老爺的入股文書的時候,他卻左顧右盼的,就是拖著不能。我看那意思,老爺不佔那麼大的股份可以,若是想退股,卻是萬萬不可。”
果如自己所料。
竇昭眉頭微蹙。
父親不過是個普通的翰林院翰林,而且性格綿和,仕途上也沒什麼特別值得關注的地方,對方如此不依不饒,十之八九是項公舞劍,意在五伯父竇世樞。
這件事只怕還得從五伯父入手。
她吩咐崔十三:“你悄悄去找槐樹衚衕的大總管,就說父親派了你這個差事,你拿不下來,請他出面幫你把父親的入股書拿回來。至於具體怎麼做,你們這兩年常和那些官員打交道,應該很有經驗才是!”
崔十三眼睛一亮,連連點頭。
張富貴看竇昭的目光剎時就帶著幾分崇拜。
難怪人家都說人從書裡乖。四小姐足不出戶,卻對這些門道門清——東家交待下來的事你要是辦不好,那你以後就別想在府上立足了。他們去找槐樹衚衕的大總管,說明來意,送上銀子,槐樹衚衕的大總管想著是給七老爺收拾爛攤子,說不定能賣七老爺一個面了,他們又懂規矩,肯出銀子,定會十分樂意扯著五老爺的虎皮做大旗,威脅利誘那姓張的一通的。
竇昭卻想著張之琪既然能和榆樹衚衕搭上關係,自然樂於丟開父親了。
至於他能不能勸五伯父入股,以她對五伯父的瞭解,五伯父首輔的位置還沒有到手,他肯定不會在這個時候節外生枝,留人詬語。
“你們快點把這件事辦妥了。”她吩咐崔十三和張富貴,“免得夜長夢多。拿到契書之後,立刻送到我這裡來。為了避免他們偽造父親的筆跡和印章,我還得勸父親停用蓋那枚用在契書上的印章。”
兩人拱手應是,表姐璋如跑了進來。
“壽姑,壽姑,”她激動地道,根本沒有注意到書房裡的崔十三和張富貴,崔十三和張富貴避之不急,連忙低下了頭,站到了一旁,“宋家來人了,送了你出閣的章程過來確。我幫你偷偷地瞥了一眼,他們明天卯時過來催嫁,抬三十六抬催嫁盒子過來。我孃親正和六太太商量著派誰去送妝呢!”她說著,眼睛骨碌碌轉著坐到了竇昭的身邊,低聲道,“你準備派誰去安妝?你讓她悄悄把我帶過去瞧瞧熱鬧唄!”
按禮,女方會派人和男方交接嫁妝,佈置新房。
交接嫁妝的,通常是女方的長輩,佈置新房的,通常是熟悉女方生活習慣的人,有可能是嫂子,也有可能是乳孃,甚至是貼身的丫鬟。
當初竇明嫁的時候,是素心去佈置的新房。
也不知道竇明用得習不習慣。
竇昭不無嘲諷地想著,示意崔十三和張富貴退下,笑道:“你不準備去認親了?”
雙朝賀紅,女方的兄弟嫂子,未出閣的姐妹會去男主喝認親酒。
“也是哦!”趙璋如摸著下巴道,“雙朝